决定一旦做出,锈蚀牢笼内部的时间,仿佛被重新赋予了流速。
不再是永恒死寂的煎熬,而是一种**带着明确方向感的、缓慢而坚定的……“探索”与“重构”**。
凌玥的意识,如同一位在暴风雪后、摸索着重建家园的盲眼工匠。她不再将全部心神沉入心脏那点“微光”,也不再仅仅单向地向右臂“道种”输送滋养。
她开始尝试,**将“同心结”传来的微弱波动、心脏“微光”的韵律搏动、以及身体各部位“锈蚀”状态的不同“回响”**,统统纳入一个**更大、更复杂的……“感知网络”**。
这很难。
如同在狂风呼啸的悬崖边,同时倾听十几根被吹响的音高不同的骨笛,还要从中分辨出哪一根属于自己,哪一根来自远方,哪一根又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雪崩。
最初,只有**混乱**。
各种波动混杂在一起,如同**一锅被倒入无数杂物的铁锈浓汤**,非但不能带来清晰的信息,反而加剧了她意识的负担,让那点“微光”都开始**不稳定地摇曳**。
右臂的“道种”也毫无反应,仿佛对这番混乱的“噪音”充耳不闻。
这条路,似乎走不通?
凌玥没有放弃。
她想起了身为医者时,诊断复杂病患的经验——**不能同时关注所有症状,要先找到那个最核心、最具特征的“主证”**。
那么,此刻她这个“病体”的“主证”,是什么?
是锈蚀?不,那是“病象”。
是痛苦?不,那是“感受”。
是……**连接**。
是“同心结”试图传递的、来自石头的“连接”。
是“微光”试图泵出、滋养“道种”的“连接”。
甚至是……“锈蚀”之力在她体内流转、改造她身体的,那种冰冷而霸道的“连接”。
一切的核心,都是**不同性质、不同来源的“力”或“信息”,试图在她这个“载体”内部,建立“通路”与“影响”**。
既然如此,她何不暂时放弃“理解”这些波动的具体含义,而是先专注于**“感受”这些“连接”本身的“质地”与“流向”**?
就像河流的医生,不去分辨水中混杂的泥沙、鱼虾和落叶,而是先感受**水流的速度、温度与方向**。
思路一转,感知的方式也随之改变。
凌玥不再试图“听懂”那些杂乱的“声音”。
她开始**放松**,让意识如同最轻的羽毛,**漂浮**在这片由各种“连接”波动构成的、无形的“河流”之上。
她“感觉”到:
“同心结”的波动,最微弱,却最**坚韧**,如同一条**几乎看不见、却始终不曾断裂的……“丝线”**,从遥远而模糊的方向传来,带着一丝**熟悉的、令人心安的……“暖意”与“决绝”**。这条“丝线”的“流向”,似乎……在缓慢地**移动、变化**?石头……在动?
心脏“微光”的搏动,最**规律**,也最**虚弱**,如同风中残烛,但每一次搏动,都**极其固执地**,泵出一缕淡金淡青的“异样血液”,沿着那条她之前艰难开辟的“通路”,**流向**右臂深处。这条“流向”,稳定,却缓慢,仿佛随时会枯竭。
身体各处的“锈蚀”波动,则最为**庞大、混乱、且充满侵略性**。它们如同无数条**冰冷、粘稠、带着铁锈腥甜的……“暗流”**,在她经脉、脏腑、骨骼的“河床”中肆意冲刷、侵蚀、改造,试图将一切都“同化”为与它们同质的、趋向“绝对静止”的锈色。这些“暗流”的“流向”杂乱无章,但整体上,呈现出一种**由外向内、由浅入深、缓慢而不可逆转的……“渗透”与“凝固”趋势**。
而当凌玥的意识,如同羽毛般“漂浮”在这些性质迥异的“连接河流”之上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却至关重要的……“发现”**,出现了。
她“感觉”到,在那庞大混乱的“锈蚀暗流”中,**并非铁板一块**!
有一些区域的“锈蚀暗流”,**流速似乎更慢,质地似乎更“粘稠”,甚至……隐隐透出一丝极淡的“凝滞”或“紊乱”**!
而这些区域,往往……**靠近心脏“微光”搏动输送“异样血液”所经过的“通路”附近**!
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异样血液”流经后,残留下一丝淡金淡青“光韵”的区域**,那里的“锈蚀暗流”,会**产生极其短暂的“避让”或“性质微调”**!
虽然这种“影响”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且很快会被更庞大的“锈蚀暗流”重新覆盖、同化。
但它**确实存在**!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之前单向的“滋养”并非完全无用!
意味着《安世谣》韵律与“梅香”意韵构成的“异样血液”,确实能对“锈蚀”产生**局部的、暂时的……“干扰”甚至“调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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