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前这一幕告诉她:
或许,真正的“医治”,并不仅仅是“对抗”。
也可以是**“理解”、“接纳”甚至“转化”**。
接纳“死亡”与“终结”作为生命过程的一部分。
理解“痛苦”与“绝望”中可能封存着最原始的“求生”密码。
转化“枯朽”与“固化”本身,使其成为滋养“新生”与“可能”的……**特殊土壤**。
就像这截石化的根。
它没有“活”过来。
但它封存的“不甘”,却让另一簇全新的、渺小的生命,得以在此扎根。
**“文明的治疗……或许也是如此。”** 凌玥在心中喃喃,“**不是简单地铲除所有‘病灶’(那可能意味着摧毁文明本身的结构),也不是幻想回归某个纯净的‘健康原点’(那原点或许从未存在,或者早已被‘病根’污染)。”**
“**而是……找到那些在漫长病痛与压迫中,已经‘石化’、看似无用的部分,去倾听它们深处被封存的、对‘生’的‘不甘’。然后,引导新的、哪怕是极其微小的‘生命可能性’(新的认知、新的组织、新的实践),去触碰、去激活、去‘寄生’于那种‘不甘’之上,从中汲取养分,生长出全新的、适应此刻环境的……‘苔藓’。”**
“旧的‘根’或许永远无法复生。”
“但它的‘不甘’,可以成为新生命开始的地方。”
这个念头,让她感到一种**混合着悲凉与振奋的奇异战栗**。
悲凉于文明进程中那无法挽回的损耗与牺牲。
振奋于那损耗与牺牲深处,竟然还可能蕴藏着通往新生的、最隐晦的密码。
她收回了手,目光从苔藓移开,再次投向那截石化的根须,眼神中多了一份深沉的**敬意**。
敬意,不是对“死亡”本身。
而是对**那在彻底“死亡”前,依然挣扎着留下了最后一点“生”之信息的……生命最本质的韧性**。
就在这时——
“哒、哒、哒……”
一阵**缓慢、沉稳、带着特殊韵律的脚步声**,从回廊的深处传来,打断了凌玥的沉思。
那不是石头或白狼的脚步声。
也不是疫巷中那种慌乱或沉重的步伐。
而是一种**从容不迫、仿佛丈量着时光与空间、每一步都踏在某种无形节拍上的……古老回响**。
石头瞬间侧身,将凌玥挡在更安全的位置,剑虽未出鞘,但整个人已进入一种**蓄势待发的、如临大敌的戒备状态**。他的破碎感知疯狂预警——来者“存在”的“重量”与“质感”,远超之前的灰袍琴师,甚至隐约触及了他在“无菌石殿”中感受到的、与“天医”浮雕相关的某种**古老而浩瀚的意境**!
白狼浑身的银毛微微炸开,喉咙里发出极其低沉的、充满警告意味的呼噜。它银眸死死盯着回廊深处的黑暗,在那里,“嗅”到了一个**如同移动的“历史沉淀层”般、带着无数时光印记与复杂规则气息的“庞大存在”**正在靠近!
凌玥也转过身,看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她脸上没有惊慌,只有一种**终于等到了某种预料之中的“考官”或“同行”的……平静专注**。
她知道,能在这种地方,以这种方式出现的,绝非寻常。
很可能是这座京城地下古老网络中,真正的“守护者”、“记录者”,或者……**“诊断者”**。
脚步声越来越近。
玉髓回廊暗淡的微光中,一个**高大、瘦削、穿着简朴到近乎原始的灰色麻布长袍的身影**,缓缓从黑暗中浮现。
他走得很慢,手中拄着一根似乎是天然形成的、未经雕琢的**虬曲木杖**。木杖的顶端,镶嵌着一小块**温润的、散发着与玉髓墙壁同源微光的乳白色石头**,石头内部,仿佛有极其缓慢的、如同星云流转般的细微光点在旋转。
他的面容被深深的帽兜阴影所覆盖,看不清具体样貌,只能看到**下颌处线条刚硬、如同岩石雕刻般的轮廓**,以及从帽兜下露出的、**一缕垂至胸前、色泽如干枯白银般的长须**。
当他走到距离凌玥三人约十步远的地方时,停下了脚步。
他没有抬头,依旧保持着微微低首的姿态。
但一股**温和却无比浩瀚、仿佛承载了整条回廊乃至更广阔地下世界所有时光重量的“注视”**,已然落在了凌玥身上。
然后,一个**苍老、平和、不带丝毫情绪波动,却每一个字都仿佛在玉髓墙壁上敲击出低沉回音的声音**,缓缓响起:
“**后来者。”**
“**你看见了‘枯’。”**
“**也看见了‘荣’。”**
停顿,回廊中的空气似乎都随之凝滞。
“**那么,告诉老朽——”**
“**‘枯’与‘荣’之间,那让‘不甘’化为‘新生’的……**”
“**‘药’,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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