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莲回到寝室,发现已经熄灯了。
然而,在这片寂静之下,涌动着的却是紧张与窥探。
苏莲能清晰地感知到,另外几张床铺上传来的、刻意放缓的呼吸声,以及那些从被子缝隙里偷偷投向她的、混杂着恐惧与排斥的目光。
她们在装睡。
只因为赵婷找来。
这些“聪明”的室友们,生怕跟她产生一丝一毫的牵连,引来赵婷的迁怒。
苏莲心底冷笑,面上却恍若未觉。
上床之后,她将床帘紧紧拉好,隔绝了外面的窥视。
双眸闭合的瞬间,她的神识,如同沉寂的星河骤然苏醒,轰然爆发!
并非一目十行,而是“一念千页”!
厚厚一摞教辅书在她“眼中”同时翻动,无数文字、公式、图形不再是静态的符号,而是化作奔涌的江河,冲入她那堪比星海的识宇宙。
高中三年庞杂的知识体系,正被这神识洪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拆解、提纯、重构,最终凝结成一座结构完美、熠熠生辉的知识晶体塔。
若此时有人能看见她的识海,便会目睹一场知识的星辰风暴。
直到天际泛起鱼肚白,她才将最后一本理综知识点梳理完毕,轻轻合上眼,假寐片刻。
一夜之间,她已悄然完成了对一个世界基础知识的“掠夺”。
……
清晨,宿舍楼刚响起起床铃,苏莲便端着洗漱盆走出了寝室。
几乎在她关上门的瞬间,寝室里“熟睡”的几人几乎同时“醒”了过来。
“她出去了?”孙薇压低声音,探头确认。
“走了走了……吓死我了,我昨晚都没睡踏实。”
另一个女生拍着胸口,“她现在就是个瘟神,赵婷肯定恨死她了,我们可别被她连累了!”
“都小声点!”一个稍微年长的舍友紧张地制止,“以后在宿舍都当她是空气,少说话,免得惹祸上身。”
几人迅速达成共识,脸上写满了明哲保身的疏离。
……
苏莲用冷水扑了脸,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清透苍白。
回到寝室时,那番“空气”协议已然生效。
原本还在低声交谈的舍友们在她进来的瞬间同时噤声,各自匆忙地整理着床铺和书包,眼神刻意地避开她所在的方向。
没有人跟她说话,甚至连目光的接触都吝于给予。
一种无声的孤立,在小小的寝室里弥漫开来。
苏莲对此毫不在意,自顾自地整理好书桌。
这种程度的冷暴力,于她而言,比修真界的幻阵还不如。
……
走进教室时,她清晰地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比昨日更多,也更复杂。
那些视线里,有好奇,有窥探,但更多的,是一种带着畏惧。
显然,她昨晚被赵婷一行人强行带出宿舍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如今她“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成了一个巨大的谜团。
没人知道那一个多小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各种猜测在无声的目光中交织,却没人敢上前询问。
所有人都在观望。
就在这时,一阵骚动传来。
赵婷和她的两个跟班,踩着上课铃的尾声,低着头、脚步虚浮地挪进了教室。
这三人的模样,与昨日判若云泥。
赵婷脸色蜡黄,眼下一片浓重的青黑,眼神涣散,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
她甚至不敢往苏莲座位的方向看,几乎是贴着墙根溜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然后就把头深深埋了下去。
她那两个跟班更是狼狈,一个时不时猛地一抖,另一个则一直紧张地搓着手指,脸色苍白得像纸。
“我的天,赵婷她们怎么了?”
“不知道啊,看起来跟撞了鬼似的……”
细碎的议论声在教室里蔓延。
苏莲平静地收回目光。
看来,昨晚那剂“猛药”效果显着。
她乐得清静。
第一节课是数学。
数学老师是个脾气急躁的中年男人,最爱抽人上台板演题目。
“苏莲。”他果然点了她的名,“你上来做一下第一问。”
然而,与往日不同,后排的赵婷和她那两个跟班,在听到“苏莲”名字的瞬间,非但没有露出往常的讥讽神色,反而不约而同地身体一僵,下意识地将头埋得更低,恨不得缩进课桌里。
她们脸色苍白,眼神躲闪,根本不敢看向讲台方向。
苏莲身体僵了一下,然后慢吞吞地站起来,脚步迟疑地挪上讲台。
此题粗陋,解法有三。最优者三步可解,最愚者……便是台下这夫子昨日所授之法。
但她不能。
她故意沉默了十几秒,粉笔悬着,就是不落笔。
数学老师:“怎么回事?昨天刚讲的又忘了?”
啧,此等粗陋之法,于本座而言,犹如孩童涂鸦,心神损耗。
就在数学老师耐心耗尽之际,她这才像是被逼无奈,开始动笔。
她写得极慢,还“笨手笨脚”地在关键步骤,故意代入一个错误数值,然后“惊慌失措”地擦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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