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半截焦黑的铃铛像是个鬼魅的钩子,勾得林暮澄心脏狂跳,差点就想跳进江里去追,好在顾行曜眼疾手快,一把扣住了她的后颈皮。
“穷寇莫追,那是诱饵。”顾行曜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股子不容置疑的冷硬,“现在去安宁疗养院,那里的东西跑不了。”
一小时后,城郊,安宁疗养院。
这地方建得颇有讲究,背靠青山,前临绿水,看着是风水宝地,实则阴气森森。
两辆贴着“市环保局督查组”字样的越野车霸道地横在雕花铁门前,强光大灯把门口那个本来打算装死保安晃得睁不开眼。
“谁啊!大晚上的……”保安骂骂咧咧地推开窗,还没看清人,一张盖着鲜红公章的《突击检查令》就糊在了他脸上。
林暮澄一身深蓝色的制服虽然有些宽大,但她把袖子利落地挽到手肘,脸上挂着那种体制内特有的、拒人千里的假笑:“接到群众举报,你们院的医疗废水直排地下河,重金属超标八百倍。这可是要坐牢的大罪,我们要立刻提取地下管网水样。”
那保安还没反应过来,顾行曜已经冷着脸,带着两名便衣直接推开了岗亭的起落杆。
院长是个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人,赶过来的时候连皮带都没系好,一脸堆笑里透着慌乱:“哎呀,几位领导,这真是误会,我们这设备全是进口的……”
“是不是误会,下地看看就知道了。”林暮澄根本不给他寒暄的机会,眼神越过院长的肩膀,看向了那栋看似普通的药房大楼。
就在这时,整个疗养院的灯光突然闪烁了两下,然后“啪”的一声,全黑了。
黑暗中,只有林暮澄能听到那种细微而密集的沙沙声——那是成百上千只老鼠在通风管道和电缆槽里疯狂奔跑的声音。
老白没让她失望,不仅咬断了主供电线路,估计连备用发电机的油管都给拔了。
“哎哟!这怎么停电了?”院长急得直拍大腿,眼神却偷偷往后瞟。
“没事,我们带了专业照明。”顾行曜打开强光手电,光柱像把利剑刺破黑暗,“带路,地下室。”
院长脸上的肌肉明显抽搐了一下,但被黑洞洞的枪口——哦不,是督查证顶着,只能硬着头皮往药房走。
药房最里面的冷库门前,院长哆哆嗦嗦地掏钥匙,试了三次才插进去。
门一开,一股比停尸房还要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
这里没有药品,只有一排排整齐的冷藏柜,那是用来存放尸体的。
“最近流感季,老人家走得急,还没来得及转运……”院长还在试图解释,冷汗顺着那几根稀疏的头发流下来。
林暮澄没理他,她径直走到第三排那个标着“已消毒”的柜子前。
她能闻到,这柜子里根本没有尸臭味,只有那种熟悉的、让人作呕的化学药剂味,和她在江边闻到的一模一样。
“这‘遗体’看着挺新鲜啊。”她冷笑一声,猛地掀开白布。
那是一具瘦得皮包骨头的老人尸体,手腕上赫然贴着一张黄色的防水标签:“S18β-Phase3”。
这根本不是什么正常死亡,这是第三阶段的实验体!
林暮澄强忍着胃里的翻腾,凑近看那老人的后颈。
果然,皮下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凸起,那是植入式生命体征监测芯片留下的痕迹。
她刚掏出手机要取证,头顶上方“哐当”一声。
一只死掉的麻雀从通风口掉了下来,直直砸在尸体的胸口。
这小东西身子还没僵硬,爪子里死死抓着半张被烟熏得发黑的工程图纸。
林暮澄心头一跳,伸手去抠那团纸。
展平一看,那上面画着精密的齿轮咬合结构,核心部分标注着一行极小的字:[澄音铃内部共振腔体结构图]。
“封锁出口,一只苍蝇也不许放出去!”顾行曜当机立断,回身一把揪住了想趁黑溜走的院长衣领,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扔给了身后的便衣。
林暮澄蹲下身,目光在角落里搜寻。
黑暗的墙角,一只浑身癞皮、瘸了一条后腿的土狗正瑟瑟发抖。
它看着林暮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不是威胁,是求救。
“别怕。”林暮澄嘴唇微动,发出了两声极其轻微的呼哨。
土狗像是听懂了,它艰难地拖着那条坏腿,蹭到墙角的一块瓷砖缝隙旁,用那湿漉漉的鼻子拼命地拱。
咔哒。
一块松动的瓷砖被拱开,露出里面生锈的铁盒。
林暮澄手有些抖,打开铁盒,里面是一本泛黄的牛皮纸笔记本。
扉页上那刚劲有力的字迹让她瞬间红了眼眶——那是父亲林振邦的笔迹。
她快速翻开,直接跳到最后一页。
“……苏家疯了。他们试图用澄音铃的特殊频率去激活那种名为S18β的病毒载体。他们想要制造完美的生物兵器。我不肯交出核心密码,但我撑不住了……如果我死了,暮澄那个丫头就是唯一的钥匙,她会成为下一个实验体。千万……不要让她听到那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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