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澄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她一把将失灵的手机揣进兜里,反手从玄关的挂钩上扯下一串沾着些许机油味的备用摩托车钥匙,钥匙冰凉的触感并未让她停下脚步。
她知道时间紧迫,顾行曜那边情况不明,父亲留下的警报又被触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那座承载着家族记忆的老宅。
然而,当她冲到安全屋自带的小车库门口时,一股刺鼻的酸味扑面而来。
定睛一看,她那辆平时不常用的老旧摩托车,两个轮胎已经软塌塌地陷了下去,黑色的橡胶表面被腐蚀得坑坑洼洼,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焦糊味。
显然,有人在她出门前,就用强酸破坏了交通工具,试图将她困死在这里。
“呵,真是滴水不漏。”林暮澄冷笑一声,眼中没有丝毫慌乱。
她深吸一口气,迅速调转方向,不是沿着正门宽阔的大路,而是转身冲向了安全屋后方那条狭窄漆黑的巷道。
这条巷子是她勘察安全屋时特意留意的,通往城市错综复杂的地下交通网络,也是她为自己留下的最后一条退路。
奔跑中,她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操作,即使信号被屏蔽那是一个只有她和老白才懂的、基于特定频率震动传输的暗号。
“红光三响,全城猫归巢。”她对着话筒,用一种旁人听来只会以为是杂音的独特颤音发出指令。
这个暗号,代表着最高级别的紧急召集令,预示着有重大事件需要猫科情报网的全面介入。
果然,仅仅十分钟后,当林暮澄穿过几条街区,抵达最近的地铁站时,三只身手矫健的黑猫已经像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脚边。
它们警惕地望了望四周,然后纷纷将口中叼着的东西轻轻放在林暮澄的脚边。
第一只黑猫带来的是一段从路口监控上撕扯下来的线缆和芯片;第二只则是一枚微型摄像头的碎片,镜头上还沾染着新鲜的泥土;而第三只,也是最令林暮澄心惊肉跳的一只,它口中叼着的,赫然是一段微型记录仪的内存卡,上面的画面,竟是火场的第一视角影像!
林暮澄迅速将这些“证物”收起,大脑飞速运转。
她戴上特制的微型解码器,将那段内存卡中的影像投射到眼镜的内侧镜片上。
画面抖动着,清晰地记录下了一名身形高大的男人,他戴着黑色的手套,行动熟练而沉着。
他没有粗暴地破门而入,而是用一把老式铜钥匙,轻而易举地打开了林家侧院的木门。
这个细节让林暮澄的心猛地一沉。
铜钥匙,那是只有林家核心成员才拥有的备用钥匙,掌握着老宅大部分入口的开启权限。
这预示着,幕后之人对林家的情况了如指掌,甚至可能与林家内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影像继续播放。
男人进入老宅后,径直走向书房。
他小心翼翼地将一桶汽油倾倒在书房的梁柱和地面上,动作精准,毫不拖泥带水。
然后,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破损的澄音铃,轻轻地放在书房的门槛中央。
那只铃铛,林暮澄太熟悉了。
那是她小时候,父亲亲手为她打造的,上面刻着“澄”字,寓意“澄澈如水”。
父亲失踪当晚,她把它挂在卧室门把上,希望能听到父亲归来的声音。
如今,它却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了焚烧现场,像是某种邪恶的仪式,又像是对她无声的挑衅。
“他知道。”林暮澄死死盯着画面中的铃铛,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对方知道“澄铃响”代表着什么,知道这个信号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
他这是在警告,也是在宣告,他已经掌控了一切。
来不及多想,林暮澄收起“证物”,跳上了刚刚进站的地铁末班车。
她选择了一条绕远的线路,避开主要的交通干道和可能的监控,最终在距离林家老宅八百米外的一处街区下了车。
夜色深沉,火光冲天。
她借着夜幕的掩护,如同一道矫健的影子,悄然潜入了一栋紧邻林家老宅的废弃居民楼。
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她一路攀爬至天台,架起了随身携带的微型望远镜。
望远镜中,消防员们仍在紧张地扑救着熊熊烈火,水龙如同巨蟒般吞吐着火舌。
然而,警方的封锁线却只设于老宅的正门,侧巷和后院方向,竟然空无一人把守。
这无疑暴露了警方内部情报的滞后性,也给了林暮澄绝佳的潜入机会。
她仔细观察着火场的风向与热流轨迹,多年的刑侦经验和对建筑结构的了解让她判断,虽然火势猛烈,但老宅的主体结构,尤其是地下室和部分承重墙,应该尚未完全坍塌。
这意味着,她还有机会找到父亲留下的线索。
没有犹豫,林暮澄立即拨通了周法医的电话。
这一次,手机信号恢复了。
“周法医,是我。林暮澄。”她的声音冷静而果断,“立刻以‘紧急尸源排查’的名义,申请介入林家老宅火灾现场勘查。着重留意被焚烧区域的地下室和夹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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