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十万份新口味猫条,由无数戴着头盔的城市骑士,在晨光熹微中送往三百多个重点小区的自提柜与保安室。
包装袋上那句醒目的“你家宠物今天有没有盯着谁,看得太久?”,像一枚无声的炸弹,在每一个取件人心中引爆了小小的涟漪。
林暮澄坐在新成立的“S体关爱基金会”临时办公室里,面前是占据了整面墙的监控大屏。
屏幕被分割成无数小块,实时刷新着来自社交平台的数据流。
她没有动用“兽语”去聆听任何一只猫的低语,只是安静地看着那些数字和曲线的跳动,指尖在光滑的桌面上,有节奏地轻轻敲击。
这不是一场基于超能力的审判,而是一场由她精心策划的全民心理实验。
她要让那些习惯了被忽视的细节,在人类自己的怀疑中,无所遁形。
“大小姐,”技术科负责人紧张地汇报着,“后台数据,已有八百二十三户家庭上传了相关视频。经过AI初步筛选,其中六十七段视频显示,宠物对家中某位特定成员表现出持续性的敌意或无端恐惧。”他顿了顿,指向一个异常的红点,“还有这里,三个不同小区的三户家庭,出现了宠物集体拒食我们派送猫条的情况。”
林暮澄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不是猜测,是筛选。
与此同时,省刑侦总队指挥中心,气氛凝重如铁。
顾行曜站在巨大的电子战术地图前,锐利的目光扫过一个个闪烁的红点。
昨夜在西区医院抓捕的那名医生,心理防线虽已崩溃,但其手机中那段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加密指令,源头如石沉大海,无法追踪。
唯一的突破口,是那条指令的发送时间——与前日凌晨一次小规模的市政应急通讯演练,其信号频段有短暂的重合。
巧合?顾行曜从不信巧合。
他调出全市警力调度记录,冰冷的指尖在屏幕上划过,最终定格在一行不起眼的日志上。
演练当天凌晨两点至两点十五分,东城区某路段的公共监控系统曾短暂离线。
名义是“光纤检修”。
而审批这份检修单的,正是副局长分管的后勤处处长。
“封锁该处长所有线上通讯及银行账户,查他近三个月的所有行程,”顾行曜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派两个便衣,二十四小时盯住他的住所和办公室,不要惊动他。”
命令刚下达,法医中心的周法医便推门而入,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顾队,”他将一份密封的报告放在桌上,声音因震惊而微微发颤,“医院那个小女孩体内的提取物,最终分析报告出来了。成分与S体实验电极上的残留物高度一致,并且……并且还检测出了微量的、专门用于抑制海马体记忆形成的药物成分。”
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不是医疗事故。这是定向清除。”
上午九点,基金会办公室的通风口挡板被轻轻推开,一个熟悉的、小小的身影敏捷地爬了进来。
老白拄着它那根标志性的火柴权杖,沾满灰尘的白色皮毛显得有些狼狈,独眼中却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大小姐,”它用权杖敲了敲地面,尖锐的声音直达林暮澄脑海,“西区医院的老鼠兄弟传话来,那个被打了针的小女孩,醒了!”
林暮澄俯下身,神情瞬间严肃。
“她只说了一句话,”老白的语速极快,“她说——‘穿黑裙子的阿姨,在墙里哭’。”
墙里哭?
林暮澄的瞳孔骤然一缩。
她猛地调出患儿母亲孙琳的档案,那行记录刺入眼中:曾任职晨曦再生医学中心,档案室。
而那家中心的档案室,正位于隔音效果极佳的地下一层!
她立刻拨通顾行曜的电话,语速飞快:“顾队,申请以‘家属心理疏导’的名义,带一只安抚猫去探视西区医院的张安安。立刻!”
半小时后,当林暮澄提着航空箱走进ICU病房时,那个叫安安的小女孩仍在昏睡。
然而,就在她靠近病床的瞬间,航空箱里那只平日温顺的三花猫,突然弓起背,喉咙里发出威胁性的低吼,一双碧绿的眼睛死死盯住房间角落里的一幅装饰壁画,仿佛那里盘踞着什么看不见的怪物。
林暮澄不动声色地安抚着猫,同时用手机拍下了壁画的照片。
回程的车上,她闭上眼,指尖轻轻触碰着三花猫的额头。
一段模糊而惊恐的记忆片段,瞬间涌入她的脑海: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女人,被两个男人强行推进一扇隐藏在墙壁后的暗门。
墙壁缓缓合拢前,女人绝望地回头望了一眼,耳后那片火焰状的红色胎记,在昏暗的光线下,清晰可见。
“S07。”林暮澄睁开眼,轻声吐出一个编号。
顾行曜收到她发来的照片和信息后,立刻调取了西区医院旧楼的建筑图纸。
果然,那幅壁画之后,正是一条早已废弃的维修通道,直通大楼地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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