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要一个翻译器,一个能将这串诡异的“机械乱码”翻译成有效信息的翻译器。
林暮澄第一时间想到了警局技术科的超级大脑,沈墨。
“三维扫描,逆向建模,然后将模型数据与全市所有登记在册的古建筑、特殊建筑的锁具数据库进行模糊匹配。”林暮澄将用证物袋密封好的青铜钥匙递给沈墨,语速飞快,“重点排查那些有过军事、科研或特殊安防历史的地点。”
沈墨接过钥匙,眼神里闪烁着极客独有的兴奋光芒:“没问题,给我三个小时。”
等待的时间里,林暮澄没有闲着。
她让顾行曜以省总队的名义,调取了西岭山脉附近所有废弃设施的近年巡查记录。
西岭,这座城市边缘的巨大山体,像一头沉默的巨兽,盘踞在城市灯火的尽头,内部构造复杂,传闻中藏着许多冷战时期遗留的秘密。
两个半小时后,沈墨和顾行曜的电话几乎同时打了进来。
“找到了!”沈墨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全市数据库里没有完全匹配的锁具,但在历史建筑档案库的补充资料里,我找到了一个相似度高达97%的结构图——西岭废弃气象站的地下掩体核心舱门!六十年代的战备通信枢纽,采用了当时最顶级的安防措施,双钥系统加声纹认证。”
“双钥?”林暮澄心头一跳。
“对,需要两把不同的钥匙同时插入,再加上特定口令的声纹,才能开启。我们手里的这把是主钥匙,但它的结构图上明确标注,另一把‘副钥’并非实体,而是一种……生物信号密钥。”
生物信号密钥!林暮澄的脑海中瞬间划过一道闪电。
她想起了父亲林蔚然生前,在她背诵那些枯燥的家族史料时,总会半开玩笑地念叨一句谜语:“灯不燃于昼,火不起自薪。”
白天的灯是不需要点燃的,没有柴薪的火是无法升起的。
过去她只当是父亲在教她朴素的唯物主义道理,可现在,结合“执灯人”的符号与“生物信号密钥”的说法,她猛然惊醒。
“执灯”,根本不是一个职位,而是一种行为!
一种用自身的血脉去点亮“灯盏”的仪式!
那把青铜钥匙是“薪”,而她,或者说拥有“万物有灵”血脉的林家人,就是那盏不需要在白日被点燃的“灯”!
她自己,就是第二把钥匙!
“暮澄?”通讯器里传来顾行曜沉稳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我这边也有发现。气象站的纸质巡查记录显示,最近一年,每个月的十五号凌晨,都有一支登记为‘省科委外包维护团队’的人进入。很规律,就像在进行某种定期维护。”
省科委?
这幌子打得可真够大的。
林暮澄冷笑一声,一个大胆的推测在她心中成型。
她挂断电话,立刻拨给了市法医中心的周法医。
“周哥,拜托你一件事,私人的。”林暮澄压低声音,“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之前处理过的那几具死因不明、大脑有异常放电痕迹的无名尸?”
“当然记得,案子还没结呢。”
“你能不能……重新检查一下他们的脑干组织,看看有没有极微量的放射性同位素残留?特别是那些用于老式核电池的特定元素。”
周法医虽然疑惑,但出于对林暮澄专业能力的信任,还是答应了。
结果比预想中来得更快,也更惊悚。
半小时后,周法医的私人电话打了过来,声音里满是震惊:“暮澄,你简直是神了!三具尸体里,最新发现的那具,脑干部位检测到了极其微量的铯-137,剂量非常小,常规毒理检测根本发现不了。这……这完全符合老式核电池长期微量泄漏的特征!”
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废弃的气象站、老旧的核电池、定期的“维护”、死者脑中的放射性元素。
“他们在用活人做实验。”林暮澄对着话筒,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冷得像冰,“而且时间是固定的。周哥,帮我查一下,下一个农历十五是哪天?”
“……是后天。”
后天子时,就是下一个“祭祀日”。
时间紧迫,她还缺少最关键的一环——声纹口令。
林暮澄的目光再次投向林家老宅的方向。
林承远在祠堂香炉里进行的仪式,绝不会是无的放矢。
那里一定留下了线索。
她再次联系了老白,那个拄着火柴权杖的独眼鼠王。
“老白,又要辛苦你了。”林暮澄的声音里带着歉意,“祠堂香炉的灰烬里,帮我找找有没有什么不属于灰烬的东西,特别是金属片之类的。”
鼠群的效率是惊人的。
在夜色的掩护下,几只最精干的褐鼠潜入祠堂。
这一次,它们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在冰冷的香灰中悄无声息地挖掘。
很快,一枚被烧得扭曲变形、指甲盖大小的录音金属片被送到了林暮澄手中。
经过技术科的紧急修复和降噪处理,一段断断续续的、如同鬼魅般的祷词从播放器里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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