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半，“创科未来”写字楼的第17层依旧灯火通明，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像永不停歇的雨滴。凌风揉了揉发酸的眼眶，视线从布满密密麻麻数据的屏幕上移开，落在桌角早已凉透的外卖盒上。
叉烧饭的油脂凝固成一层白色薄膜，和他此刻的心情一样，沉重又油腻。作为这家互联网公司的底层数据分析师，凌风的日常就是无休止的加班、改不完的报表和永远达不到的KPI。今天本该是他的25岁生日，却被部门经理临时塞来的紧急项目绊住，从早上九点忙到现在，连一口热饭都没顾上好好吃。
“凌风，这份用户留存率的报表再核对一遍，明天一早要给甲方过目，不能出任何差错！”部门经理王磊的声音隔着格子间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他头顶稀疏的发量在灯光下泛着油光，脸上写满了“完不成就要卷铺盖走人”的压迫感。
“好的，王经理。”凌风低声应道，将到了嘴边的抱怨咽了回去。他知道反抗无用，在这个“不加班就是原罪”的公司里，底层社畜唯一的生存法则就是忍。
重新聚焦屏幕，密密麻麻的Excel表格让他一阵头晕目眩。连续工作十三个小时，大脑早已过载，眼前的数字开始扭曲、重叠，像一群调皮的精灵在跳跃。他用力掐了掐太阳穴，试图驱散蔓延的疲惫，手指却不小心碰到了桌角的马克杯。
“哗啦——”半杯凉掉的咖啡泼洒而出，正好浇在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上。
“靠！”凌风低骂一声，慌忙去擦，可已经晚了。屏幕瞬间黑屏，键盘发出“滋滋”的电流声，一股焦糊味弥漫开来。
完蛋了。凌风的心沉到了谷底。这台笔记本是公司配的办公设备，损坏赔偿是小事，关键是里面存着还没备份的项目数据，明天就要交差，现在全没了。
他手足无措地看着冒烟的电脑，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王磊闻声赶来，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凌风！你怎么搞的？这么重要的项目数据，你就这么不小心？”
“对不起王经理，我不是故意的，咖啡洒了……”凌风语无伦次地解释，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慌乱。
“不是故意的就能解决问题吗？”王磊厉声呵斥，唾沫星子溅到凌风脸上，“明天交不出报表，你就等着提交辞职报告吧！”
周围同事的目光齐刷刷地投过来，有同情，有看热闹，还有幸灾乐祸。凌风感觉脸颊发烫，屈辱感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啊，他只是个无权无势的普通社畜，除了默默承受，还能做什么？
王磊骂骂咧咧地走了，留下凌风一个人收拾残局。他拔掉电脑电源，看着漆黑的屏幕，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25岁，没有存款，没有女朋友，没有光明的前途，每天像陀螺一样被生活抽打着旋转，却不知道终点在哪里。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将损坏的电脑装进包里，走出了写字楼。深夜的街道格外冷清，只有路灯投下昏黄的光晕，拉长了他孤独的身影。晚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让他打了个寒颤。
路过街角的便利店，凌风买了一瓶冰镇啤酒，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他不知道该去哪里，回那个月租两千、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还是继续在街头游荡？
走到一座废弃的天桥上，凌风靠在栏杆上，打开啤酒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却浇不灭心底的烦躁与憋屈。他望着桥下川流不息的车灯，感觉自己就像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在这个庞大的城市里，连一丝痕迹都留不下。
“难道我这辈子，就只能这样了吗？”他对着夜空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不甘。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凌风掏出手机，以为是公司同事发来的消息，却发现屏幕上没有任何新通知。他疑惑地皱了皱眉，刚想把手机放回口袋，屏幕却突然自行亮起。
不是熟悉的锁屏界面，而是一片深邃的黑色，中间浮现出一行淡蓝色的荧光文字，像是直接投射在视网膜上一般清晰：
【检测到适配宿主，灵魂契合度99.99%】
“什么东西？”凌风愣了一下，以为是手机中病毒了。他尝试按电源键关机，却发现手机完全没有反应，那行蓝色文字依旧停留在屏幕上。
紧接着，更多的文字开始浮现，一行接一行，快速滚动：
【万界系统主宰绑定程序启动……】
【10%…30%…70%…99%…】
【绑定成功！】
“搞什么鬼？”凌风心里发毛，用力甩了甩手机，可屏幕上的文字丝毫没有变化。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因为过度疲劳出现了幻觉，用力眨了眨眼睛，再看去，文字依旧存在。
就在他惊慌失措的时候，一道冰冷的机械音突然在他脑海中响起，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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