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大一就快过去了一半。
跨年夜这天,宋时予本来想好了和童璐来一场浪漫的双人约会,法式餐厅都预约好了。
可惜肖曜非要跟着,紧接着,张成扬也闻风而动:“就是就是!跨年嘛,人多热闹!带我一个!”
童璐那边,舍友们听说她要去跨年,也叽叽喳喳地表示要一起。
最终,甜蜜双人约会升级为一行七人的集体活动。
宋时予看着身边笑靥如花的童璐,无奈地叹了口气,捏了捏她的手心,行吧,热闹就热闹吧。
一行人去了学校附近一家氛围不错的民谣音乐酒馆。
人声鼎沸,都是来这里跨年的。
几杯酒下肚,不知道谁先提议:“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这个经典游戏立刻得到了全票通过。
空酒瓶在桌子中央旋转,瓶口仿佛命运的指针,第一次,就对准了肖曜。
“哇哦!肖曜!选吧,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张成扬立刻起哄。
肖曜淡淡地说,“真心话。”
提问的是童璐的一个舍友,她狡黠一笑:“肖曜同学,请问……在座的所有女生里,有你喜欢的类型吗?”
问题一出,桌面上顿时安静了一瞬,大家都带着看好戏的表情。
宋时予下意识地搂紧了童璐的肩膀。
肖曜沉默了几秒,平静地回答:“有。”
“喔——!”大家立刻哄笑起来,追问是谁。
肖曜却没再多说,只拿起酒杯罚了一杯酒,算是逃过了追问。
游戏继续。
瓶子仿佛跟肖曜杠上了,没过几轮,瓶口再次指向他。
这次他选了大冒险。
张成扬抢着出题:“给你微信对话里最近联系的一个异性朋友发一句‘我想你了’!”
肖曜拿出手机,划开。
大家凑过去看,最近联系的那个异性头像,分明是童璐,讨论的是小组作业。
桌上瞬间爆发出起哄声。
肖曜大大方方地发了消息给童璐。
宋时予则把童璐往自己怀里又带了带,“老肖,可不准对我家宝贝起心思。”
肖曜看着童璐靠在宋时予怀里的样子,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却压不住他心底翻涌的酸涩。
……
跨年夜的酒,喝得还算尽兴,只是各怀心事。
离开酒吧时,已近午夜。
一群人吵吵嚷嚷地往学校走,经过城市中心广场时,距离零点只剩最后几分钟。
广场上人很多,巨大的电子屏幕上闪烁着倒计时的数字。
“十!九!八!……”
人群中开始自发地倒计时,声音如同海啸般层层涌来。
就在这时,“咻——嘭!”
第一朵烟花在夜空中炸开,绚烂的金色光芒点亮了每个人的脸庞。
“烟花!”童璐惊喜地叫出声。
宋时予顺势紧紧握住她的手,两人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人群的最前面,仰头看着漫天华彩。
童璐被这景象迷住了,兴奋地指着天空,宋时予则侧头看着她,眼神温柔。
肖曜被人群隔开,只能站在童璐斜后方不远的地方。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童璐仰头的侧影,正好嵌在漫天烟花之下,美得不像话。
而他和她之间,隔着一步之遥,却仿佛隔了很远。
他站在原地,没有上前,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
光影明灭间,他和她的影子被拉长,在地面上,他的影子仿佛正从身后,轻轻拥抱着她的影子。
一个虚幻的,一触即碎的拥抱。
“三!二!一!新年快乐!”
烟花更加密集地绽放,欢呼声震耳欲聋。
宋时予在童璐脸上亲了一下,童璐也笑着回应他。
在这个全世界都在庆祝的时刻,肖曜只觉得那份热闹是别人的,孤独是自己的。
回学校的路上,人群渐渐散去。
宋时予和童璐牵着手走在前面,低声说着话。
“栀栀,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宋时予开口道,“下学期,我打算从计算机系转到经管系了。”
童璐闻言挑了挑眉,有些意外:“怎么这么突然?”
宋时予耸耸肩,“总不能一直让我哥帮忙挡着叶深那个烦人精吧?老麻烦我哥也不好,我想着,不如我自己转去经管,早点接触家里公司的事,以后也能名正言顺地罩着你,省得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往你身边凑。”
叶深自从上次被童璐敲了脑袋后,就像是激发了什么斗脉癖好,总是时不时想找童璐麻烦。
若不是宋时予拜托自家大哥帮忙,那人说不定还会使出什么阴招。
童璐听了,眼睛弯成了月牙,晃着他的手臂,“哇,宋少爷这是要为了我发奋图强,接手家族企业啦?那就靠宝宝以后罩着我咯~”
她的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地顺着夜风,飘进了默默跟在他们身后的肖曜耳中。
“家族企业”、“罩着你”……
这些字眼,轻轻扎在肖曜的心上。
在老家那个小县城,肖爸是县里的一把手,肖妈是中学的音乐老师,他家算是非常体面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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