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味楼、净芳斋、聚珍苑开业带来的新奇与震撼,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涟漪在永州城的各个层面一圈圈扩散开来,经久不息。
东市街口的三层楼阁,从开业第二日起,便成了永州城最炙手可热的地方。持着开业当日所得请柬或通过特殊渠道获得资格的贵客们络绎不绝,一尝那令人魂牵梦萦的牛油火锅和闻所未闻的“冰酥落”。没有资格的,则在一楼大堂排队等候,只为体验那普通锅底也足够惊艳的“九宫格”。五味楼并未因火爆而降低标准,反而因食材准备、锅底熬制需要时间,每日限量供应,更是吊足了胃口。“一座难求”成了永州权贵圈子的新谈资,能订到五味楼雅间,尤其是三楼的天字包间,几乎成了身份与能量的象征。
南巷的净芳斋同样门庭若市,但其采取的预约制和高昂的定制价格,将客户牢牢锁定在最顶尖的女眷圈子。芸娘温婉却专业,对每位客人的肤质、喜好记录在册,提供的妆品不仅效果好,那份独一无二的专属感更是让贵妇们心甘情愿掏空荷包。很快,“净芳斋的香膏”、“芸娘定制的口脂”成为永州贵女们私下攀比和炫耀的新资本。
聚珍苑则更为神秘,每月仅开放一次“鉴珍会”,所展示拍品件件稀奇,引得永州及周边州府的富商巨贾、收藏大家趋之若鹜,甚至吸引了某些低调前来的、身份更为特殊的人物。这里流通的不仅是珍宝,更是信息与人脉。
“秦华”公子作为这些产业的引荐人,其名望也随之水涨船高。永州商界如今提起这位年轻的江南公子,再无半分轻视,只余探究与结交之心。而他与镇南王府的密切关系,更是人人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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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南王府,沉翊的书房。
案头摆着几分来自不同渠道的报告。一份是关于五味楼等产业开业以来的大致营收估算(数字惊人),一份是关于那位“商鹤鸣”东家更详细的背景调查(依旧干净得可疑,只知其江南背景深厚,与多家海商有联系,生意遍布数州),还有一份,则是永州本地几家老字号酒楼、脂粉铺近期的动态——生意或多或少受到了冲击,几家大的正暗中串联,似有不安。
“父王,这几家新店风头太盛了。”沉翊将报告推给父亲,“尤其是那五味楼,牛肉、牛油、还有那‘冰酥落’……绝非寻常商路能得。儿子怀疑,这位商鹤鸣,恐怕不仅仅是普通巨贾那么简单。其背后,或许有更庞大的海上走私网络,甚至……与某些境外势力有勾连。”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之一,否则难以解释那些违禁或稀罕物资的稳定来源。
沉巍看着报告,手指缓缓敲着桌面:“商鹤鸣此人,行事圆滑,滴水不漏。他带来的东西,确实踩在律法的边缘,却又偏偏让人抓不到实证。牛肉可推说边寨私养,冰酥落可称西域秘方……至于海路,南境海岸线漫长,朝廷水师也难以面面俱到。此人,是个厉害角色。”
“那秦华……”沉翊眉头紧锁,“他与商鹤鸣关系匪浅,如今又借王府之势,让这些产业在永州站稳脚跟。他到底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仅仅是引荐人,还是……利益攸关者?甚至,可能是背后真正的筹划之人?” 这个猜测很大胆,但沉翊觉得并非不可能。秦灼华展现出的能力与神秘,与商鹤鸣带来的“奇迹”隐隐呼应。
沉巍沉吟良久:“继续查,但务必隐秘。秦华目前对王府,尤其对樱樱,并无恶意,反而多有助益。只要他不触及南境根本,不危害朝廷,些许商业上的出格……或许可以睁只眼闭只眼。永州商界也需要些新鲜活水了。至于那些本地商家的不满,”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让他们自己去争。王府不必直接介入,但可以放出风声,秦华与商鹤鸣,是王府的客人。”
这既是保护,也是一种划清界限——王府认可其作为“客人”和“商业伙伴”的地位,但并不意味着为其所有行为背书。
“儿子明白。”沉翊点头,知道这是目前最稳妥的处理方式。他又想起一事,“还有,樱樱她……近日似乎开朗了许多,时常去五味楼和净芳斋,与那位芸娘也颇为投缘。” 他语气有些复杂。
沉巍闻言,面色稍缓:“樱樱开心就好。经历了那些糟心事,她能找到些喜欢的事物,是好事。那位秦公子……确实很会照顾人。” 这话里,认可与疑虑并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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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来客栈,秦灼华的房间。
商鹤鸣(庚)正恭敬地汇报着开业以来的情况:“……五味楼预订已排至半月后,天字包间更是一‘间’难求。净芳斋的预约女客名单也已长长一串,芸娘那边根据初步接触,已整理出不少有用信息。聚珍苑首次鉴珍会拍品已准备妥当,受邀名单也已发出,其中有两三位,似乎是京城某些势力的代理人。”
秦灼华静静听着,指尖无意识地点着桌面:“永州本地商家的反应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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