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沉满樱在抱住秦灼华、感受到对方身体瞬间僵硬、以及自己脸颊贴着的“平坦”胸膛时,狂喜上头的脑子终于“嗡”地一声,清醒了过来。
天啊!她在干什么?!她竟然……竟然扑到了一个“男子”的怀里?!还抱着不放?!
“啊!” 她如同被烫到一般,猛地松开手,弹簧般向后跳开,一张俏脸瞬间涨得通红,连耳朵尖都红透了。她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眼神慌乱地不敢看秦灼华,语无伦次地解释:“对、对不起!秦公子!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太高兴了!一下子没控制住!我、我……” 她越说声音越小,恨不得立刻消失在原地。
秦灼华在她跳开时,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身体也恢复了惯常的挺直。看着眼前恨不得把头埋到地里的少女,那通红的脸颊和快要滴出血来的耳垂,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无奈与……一丝几乎不存在的好笑。
“无妨。” 她清了清嗓子,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平稳,甚至还带上了一点安抚的意味,“郡主是性情中人,一时忘形,可以理解。这臂钏……郡主喜欢就好。” 她将话题自然地引回臂钏上,仿佛刚才那尴尬的一幕从未发生,“我来教郡主如何使用。此物机关在此处,触发需用巧劲,且射程与角度有限,主要用以近距离自保……”
她拿起另一只未组装的零件,开始详细讲解起来,神情专注认真,完美地化解了沉满樱的窘迫。
沉满樱心中松了一口气,却又被更大的尴尬淹没。她偷偷抬眼,看着秦灼华平静无波、仿佛刚才真只是被小猫蹭了一下的侧脸,心中又是感激又是羞惭。秦公子真是太体贴了,还帮她找台阶下……可自己刚才那举动,也太……太失礼!太丢人了!
她脑中一片混乱,脸颊滚烫,只觉得脚下这客栈的地板,怎么不像话本里说的那样,“裂开一条缝让她钻进去”呢?她现在就恨不得地上能裂开条缝,不,最好是能直接把她整个人吞进去,彻底消失!这感觉,尴尬得她脚趾都蜷缩起来,恨不得能在坚硬的地面上当场抠出个能住人的大宅子来把自己藏起来!(沉满樱脑中模糊闪过“三室一厅”这个陌生又奇怪的词,她不懂具体意思,只觉得大概是指一个能把自己深深埋进去的、足够宽敞的隐蔽空间吧?这念头一闪而过,随即被更汹涌的尴尬淹没。)
她强自镇定,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秦灼华的讲解和手中的臂钏上,手指却微微发颤。秦灼华仿佛没看见她的异样,讲解得细致而耐心,甚至握着她的手,带她模拟了几次发力的角度和力度。那指尖微凉,触碰却让沉满樱刚刚降温的脸颊又有升温的趋势。
一场教学,在一种微妙的、混合着尴尬、羞涩、感激与新奇专注的氛围中完成。沉满樱学得格外认真,仿佛要将所有尴尬都转化为学习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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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南王府,沉翊的书房。
听完暗卫最新汇报的沉翊,手中的笔顿了顿。汇报内容:秦华赠予郡主一精巧防身臂钏,郡主大喜,一时忘形扑抱,秦华反应略显惊讶但旋即如常,耐心教授使用之法。
沉翊眉头微蹙。赠予防身之物,可见关心;郡主如此反应……是否过于亲近了?而那秦华的反应,平静得有些过头。是君子之风,还是深藏不露?
他正沉思着,门被推开,父亲沉巍沉着脸走了进来。
“父王?”
“嗯。”沉巍在对面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京里来了消息,陛下对承恩公府之事已有决断,申饬的旨意不日将下。这还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赵家这次,算是彻底失了圣心,几年内翻不了身了。柳家……更是完了。” 他说着仇敌的下场,脸上并无多少快意,反而有些凝重。
“这是好事,父王为何……” 沉翊疑惑。
“好事是好事。” 沉巍打断他,压低了声音,“但陛下也在密旨中,旁敲侧击地问起了樱樱的近况,尤其是……婚事。”
沉翊心头一跳。
“陛下这是……想插手樱樱的婚事?” 他立刻想到了联姻、制衡那些帝王心术。南境镇守一方,郡主的婚事从来不只是家事。
“未必是立刻指定,但关切本身,就是一种信号。” 沉巍眉头紧锁,“陛下或许是在敲打我们,也或许……是有意为之。京城里,适龄的皇子、宗室子弟、勋贵之后,可不少。”
书房内一时寂静。赵柳两家的麻烦刚除,更大的隐忧已浮出水面。沉满樱的婚事,注定无法完全由王府自主。
半晌,沉巍忽然道:“那个秦华……查得如何了?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他目光锐利地看向儿子。
沉翊将暗卫汇报和自己的疑虑说了。沉巍沉默片刻,道:“继续查。若他背景真的干净,对樱樱也是真心回护……或许,让他在某些人眼里‘更合适’一些,对我们、对樱樱,未必是坏事。” 他手指敲击桌面的节奏加快,“当然,前提是,他必须‘干净’,且牢牢掌控在我们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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