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见鬼了?”一个汉子喃喃道。
领头的是个疤脸大汉,他勒住马,眯眼盯着“驰夜”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惊疑不定的神色。刚才那一下侧移,绝非寻常马车能做到!他甚至没看清驾车人有什么大动作,那车就像活物般自己滑开了。
“大哥,那车……”旁边汉子低声道。
“闭嘴!”疤脸大汉厉声喝止,他深吸一口气,“走,办正事要紧。那车……以后再说。”
但他们心中都已种下一个念头:这辆玄黑马车,绝非凡物。
车厢内,秦怀瑜手中的书卷甚至没有晃动一下。她透过观察窗瞥了一眼那群远去的江湖客,淡淡评价:“马术尚可,眼力太差。”
方才那套紧急闪避系统,是她借鉴现代车辆ESP(电子稳定程序)理念设计的机械应急装置。通过一套复杂的差速齿轮与转向连杆,可在极短时间内实现车体横向微调,专为应对突发碰撞风险。今日小试锋芒,效果不错。
午后未时,“驰夜”驶入永州地界。
地势渐趋平缓,官道两旁开始出现成片的稻田与桑园。永州素有“鱼米之乡”美誉,又因地处南北要冲,水陆交汇,商贸极盛。越靠近府城,路上车马行人越多,其中不乏装饰华丽的商队车驾、衣冠楚楚的文人车轿,乃至某些世家大族的仪仗。
在这样繁华的背景中,“驰夜”依然显得格格不入。
一辆镶金嵌玉的豪华马车与“驰夜”并行了一段。车帘掀开,露出个锦衣公子好奇的脸。他盯着“驰夜”宽厚的轮胎看了半晌,又看了看自己车下那虽然包裹锦缎却明显颠簸的普通木轮,忍不住问身旁老仆:“福伯,那黑车是什么路数?轮子怎生那般古怪?”
老仆眯眼打量,摇头道:“少爷,老奴活了六十岁,从未见过这般制式的车。您看那车厢严丝合缝,连个窗棂都无,倒像……倒像个铁盒子。”
“铁盒子能跑这么稳?”锦衣公子不服,“咱们这车可是永州最好的匠人打造的,方才过那段碎石路,还是颠得我茶水洒了半杯。你看那黑车,过同样的路,车顶那盏风灯晃都不晃一下!”
两人说话间,“驰夜”已加速超了过去。锦衣公子眼睁睁看着那玄黑车厢侧面的遮阳棚缓缓展开——并非全开,只是展开前半截,在车厢旁投下一片阴凉。驾车人似乎觉得阳光有些刺眼,竟还有这等闲情逸致!
“这、这也太……”锦衣公子一时词穷。
老仆却神色凝重起来:“少爷,老奴想起一事。上月从临州来的商队曾提过,秦大将军府上似乎新认回一位小姐,行事……颇为特别。而这车的方向,正是从临州而来……”
锦衣公子一愣,随即恍然:“你是说,这车里可能是秦家人?可秦家不是将门吗?哪来这般精巧的马车?”
“老奴只是猜测。”老仆低声道,“但无论如何,这车的主人绝非等闲。少爷,咱们还是莫要过多关注,免得惹麻烦。”
锦衣公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目光还是忍不住追着“驰夜”远去的方向。
申时初刻,“驰夜”准时抵达永州北门外十里亭。
此处是官道旁一座供行人歇脚的凉亭,周边有些茶摊食肆。按约定,永州“冥域”的人应在此接应。
癸将车停在亭外一片僻静柳林边,没有熄火,也没有下车。他透过观察窗扫视四周——亭内有几个歇脚的行商,茶摊上坐着三五个旅人,远处田间有农人劳作,一切看似正常。
但他的目光在茶摊角落那个独自喝茶的青衫文人身上多停留了一瞬。那人看似悠闲,手中茶盏举起放下的节奏却暗合某种规律,且每隔片刻,目光便会不经意地扫过柳林方向。
“主子,接应的人到了。”癸低声禀报,“茶摊,青衫,左手持盏。”
车厢内,秦怀瑜放下手中书卷,掀开车窗素纱一角,朝茶摊方向瞥了一眼。她没说话,只是从案下暗格取出一枚墨玉令牌,令牌边缘刻着极细的云纹。她将令牌递给癸。
癸接过,推开车门下车,却未走向茶摊,而是从马鞍旁取下水囊,佯装要去亭边水井打水。经过茶摊时,他脚步微顿,手中令牌极快地亮了一下又收起。
青衫文人眼神一动,放下茶钱,起身走向亭后茅房方向。
片刻后,癸打水回来,低声道:“确认了,是自己人。他约主子酉时三刻,墨韵斋后院。”
秦怀瑜微微颔首,目光投向远处隐约可见的永州城轮廓。城墙巍峨,城楼高耸,护城河在夕阳下泛着粼粼波光。这座繁华的州府,对她而言既是一个需要解开的谜团——关于沈满樱,也必将成为“冥域”扩张的下一个节点。
“进城。”她简短下令,“按原计划,住进‘云来客栈’。”
“是!”癸应声,回到驾驶位。
“驰夜”再次启动,车轮碾过官道,朝着那座即将因它的到来而掀起波澜的城池,平稳驶去。
车厢内,秦怀瑜合上手中的情报册,指尖轻轻敲击着案面。
永州,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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