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秦破军和秦执璧垂手站在书案前,如同等待审判的囚徒。秦渊端坐于太师椅上,并未立刻发作,只是用那双洞察秋毫的锐利眼眸,沉沉地注视着他们。手指无意识地、一下下敲击着光滑的桌面,那规律的“笃笃”声,仿佛敲在兄弟二人的心脏上,让他们呼吸急促,头皮阵阵发麻,背后的中衣早已被冷汗浸湿。
他们太了解自己的父亲了。他越是沉默,往往意味着怒火越是汹涌。他们之前对秦怀瑜做的那些事……若真被父亲知晓……
良久,就在秦破军几乎要被这无声的压力压垮时,秦正渊终于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你们两个,有什么想说的?”
两兄弟身体同时一僵,喉咙发干,嘴唇嚅动了几下,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能说什么?说他们如何排挤亲妹妹?说他们如何听信弄玉的话设计陷害?说揽星如何被揍是他们活该?无论哪一句,都无异于火上浇油。
书房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只有烛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两张年轻却写满惶恐与悔恨的脸。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几乎要达到顶点时,书房门被轻轻叩响。
“进。”秦渊的声音依旧平稳。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秦渊的一名心腹亲卫,神色恭敬,步履沉稳。他目不斜视,径直走到书案前,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封密函:“老爷,您吩咐查的事情,已有初步结果,请过目。”
秦破军和秦执璧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父亲的亲卫亲自去查了!这意味着,他们兄弟三人趁父亲不在时做下的那些“好事”,恐怕一件不落,全都清清楚楚地摆在了父亲面前!
秦渊接过密函,拆开火漆,快速浏览起来。他的目光在纸张上移动,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眉峰越蹙越紧,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整个书房的温度都仿佛骤降了几分。
秦破军和秦执璧连大气都不敢喘,低着头,用眼角的余光偷偷观察着父亲的脸色,心中恐惧与绝望交织。他们看到父亲的拳头在不知不觉间握紧,手背上青筋暴起。
时间一点点流逝,每一秒都如同在油锅中煎熬。
终于,秦渊看完了最后一行字,他将密函重重地拍在书案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震得笔架上的毛笔都跳动了一下。
他抬起头,目光如同两柄出鞘的利剑,直直射向两个儿子,声音冰寒刺骨,带着难以置信的怒意和深深的失望:
“好!真是我的好儿子!”
“联合外人?散布流言?毁亲妹妹清誉?甚至算计到她性命安危?!秦破军!秦执璧!你们真是长本事了!我秦渊一生磊落,怎么就生出你们这等心思龌龊、手段下作的东西!”
他每说一句,秦破军和秦执璧的脸色就白一分,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还有揽星那个混账!不思己过,还敢去祠堂大放厥词,提出那等辱人至极的条件?!他是嫌命长了吗?!若非怀瑜还顾念着最后一丝血缘,你们以为他现在还能躺在床上哼哼?!早就该去阎王殿报道了!”
秦正渊越说越气,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来的压迫感让两兄弟几乎站立不稳。
“弄玉……”提到这个名字,秦正渊的语气复杂了一瞬,有痛心,也有被蒙蔽的愤怒,“她几次三番‘无意’提及,言语引导,你们就昏了头,把她那些看似委屈、实则挑拨的话奉若圭臬!她把你们当枪使,你们就甘之如饴?!你们是没长脑子吗?!”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想平复翻腾的怒火,但效果甚微。他指着桌上的密函,声音如同寒冰撞击:
“这上面,时间、地点、人证、物证,一清二楚!你们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秦破军“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嘶哑:“父亲……儿子……儿子知错了!是我们糊涂!是我们被猪油蒙了心,听信了……听信了片面之词,对妹妹多有得罪……”
秦执璧也紧跟着跪下,脸色惨白:“父亲息怒!儿子……儿子也是一时气愤,觉得妹妹行事过于……过于强硬,才……才做了错事。请父亲责罚!”
“责罚?当然要罚!”秦正渊冷哼一声,“你们三个,一个都跑不了!”
他重新坐下,目光冷冽地扫过两个儿子:“秦破军,你身为长子,是非不分,纵容兄弟,带头排挤亲妹,险些酿成大祸!即日起,闭门思过一个月,交出手中所有军务历练事宜,好好想想什么叫长兄如父!什么叫家族责任!”
“秦执璧,你心思缜密,却不用在正途,助纣为虐,算计亲妹!罚你跪祠堂三日,抄写《家训》、《族规》百遍!好好清醒一下你的脑子!”
“秦揽星,重伤在床是他咎由自取!待他伤愈,再加罚军棍二十,禁足三个月!若再不知悔改,我亲自打断他的腿!”
这处罚不可谓不重。剥夺权柄、闭门思过、体罚加身,足以让三兄弟在府中、乃至临州城内颜面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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