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极岛的秋晨,刚泛起一丝暖意,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踩碎了。
不好了!那些人来了!说要查什么治病盐赵大叔喘着粗气,从码头往盐田跑,粗布衫被汗浸湿,贴在背上,手里的渔叉都快握不住了。他的喊声像块石头,砸在平静的盐田上,瞬间激起一片慌乱。
盐田边,沈岫云和姑娘们正忙着翻晒碘盐。淡褐色的盐粒裹着细碎的海带灰,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像刚筛过的细沙。听到喊声,沈岫云手里的木耙一声掉在盐畦里,脸色瞬间白了——碘盐能治病的消息,还是传出去了!
岫云姐,怎么办?丫丫吓得脸都青了,攥着沈岫云的衣角,声音发颤,那些人要是发现咱们的碘盐,肯定会抢走的!
其他姑娘也慌了神,有的往盐堆后躲,有的想把碘盐往海里扒。沈岫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慌没用,碘盐是渔户们的希望,绝不能被发现。她弯腰捡起木耙,声音稳得不像此刻的心境:别慌!都听我的!把碘盐往沙坑藏,用干草盖严,上面铺普通盐!快!
姑娘们立马行动起来。盐田后的沙坑是之前藏好盐的地方,早就挖得规整,铺着厚厚的干草。沈岫云带头把碘盐往沙坑扒,淡褐色的盐粒顺着木耙滑落,掉进干草堆里,很快就被掩盖。丫丫和其他姑娘则抱来普通盐,铺在沙坑表面,用木耙拍得平整,看起来和周围的盐堆没两样,连盐粒的白度都模仿得分毫不差。
林海和张叔闻讯赶来时,盐田已经快收拾妥当了。怎么回事?那些人怎么知道的?林海快步走到沈岫云身边,眉头皱得很紧,眼里满是急色——碘盐刚有成效,要是被抢走,不仅渔户们的病没法治,他们联合各岛的计划也会泡汤。
肯定是虞沧浪的人传出去的!张叔气得咬牙,手里的短刀攥得发白,只有他最见不得咱们好,肯定是他告诉那些人,想借那些人的手毁了咱们的碘盐!
沈岫云点点头,语气带着点后怕:不管是谁传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应付过去。李阿婆他们还在喝碘盐水,得赶紧让他们把剩下的盐水倒了,别留下痕迹。
我去!林海转身就往村里跑,脚步快得像风。他知道,李阿婆的石屋离码头最近,那些人肯定会先去那里检查,要是被发现碗里的碘盐水,就全完了。
沈岫云和张叔则留在盐田,继续整理。张叔搬来几块大礁石,挡在沙坑旁,装作是天然的盐堆分界;沈岫云则拿起木耙,在普通盐堆上翻了翻,故意留下几道耙痕,显得像是一直在晒普通盐,没动过手脚。
刚收拾完,码头方向就传来了汽艇的声。沈岫云抬头望去,只见两艘汽艇正往岸边靠,艇上插着外籍势力的旗帜,在晨光里显得格外刺眼。为首的是个穿着白大褂的医官,戴着金丝眼镜,手里拿着个小本子,一脸傲慢,身后跟着几个端着枪的士兵,还有翻译官。
都不许动!原地站好!翻译官跳上岸,尖着嗓子喊,先生是来查治病盐的,谁要是敢藏,绝不轻饶!
渔户们都被赶到盐田边,一个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李阿婆也被扶了过来,她的脖子已经消了不少肿,却故意佝偻着身子,装作还是以前那副虚弱的样子,手里攥着块普通盐粒,像是在晒太阳。
医官走到盐田边,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扫过一排排盐堆,最后落在沈岫云身上——她站在盐畦旁,手里还握着木耙,脸上带着点怯懦,像个普通的盐田女工,可眼里的光却藏不住,让医官多看了两眼。
你的,晒盐的?医官开口,中文说得磕磕绊绊,指了指盐堆,听说你们这里有能治病的盐,是不是?
沈岫云赶紧低下头,声音放得又轻又柔,带着点害怕:先生,没有的事,都是谣言。我们晒的都是普通盐,跟沈家门的盐一样,怎么能治病呢?
谣言?医官冷笑一声,走到一个盐堆旁,蹲下身,用手指捏了点盐粒,放在鼻尖闻了闻,又放进嘴里尝了尝。盐粒是普通的粗盐,带着点海的咸涩,没什么特别的味道。
他又走到藏着碘盐的沙坑旁,沈岫云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心全是汗,木耙柄都被她攥得发潮。医官捏了点表面的普通盐,尝了尝,眉头皱了皱,似乎嫌弃盐的味道不好,却没发现任何异常。
去村里看看!医官站起身,对着身后的士兵说,语气依旧傲慢。
士兵们立刻散开,往村里跑去,砸门的声音、呵斥声此起彼伏。沈岫云心里更慌了——不知道林海有没有赶在那些人前面,让李阿婆他们把碘盐水倒了。
她偷偷往村里望了一眼,刚好看到林海从李阿婆的石屋里出来,对着她轻轻摇了摇头,眼里带着安抚的神色。沈岫云松了口气,知道林海已经处理好了,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些。
没一会儿,士兵们回来了,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对着医官摇了摇头:先生,村里没有发现特别的盐,只有普通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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