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叔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赶紧摆手:你可别胡来!那些运盐船上都有外籍势力的兵,还有机枪,咱们的小舢板根本靠近不了!
我没说要硬抢。林海摇摇头,指了指远处的鬼见愁暗礁区,我只是想看看,他们的船走不走暗礁道——要是走,说不定能想个办法。
赵大叔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皱着眉:鬼见愁那么凶,他们的大货船肯定不敢走,多半是走外海的航线,那边水宽,没暗礁。
林海点点头,没再多问。他盯着运盐船看了半晌,直到那些船卸完盐,装着鱼干离开,才转身往回走。赵大叔在后面喊他:林小子,别逞能!盐的事,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林海回头笑了笑,没说话。他心里已经有了个模糊的影子——外籍势力要盐腌鱼,要是没了盐,他们的鱼干就腌不成;要是能断了他们的盐,说不定就能让他们在舟山的日子不好过。
回到阿公的石屋时,阿公正坐在门槛上,手里捏着粒盐,对着晨光看。见林海回来,他把盐粒丢进陶罐里,的一声响:想啥呢?一路上魂不守舍的。
阿公,咱们能不能从外籍商行的盐上想想办法?林海蹲在阿公身边,指着陶罐里的盐粒,他们要盐腌鱼,要是没了盐,他们的鱼就会烂,就运不回去。
阿公愣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你想的,阿公也想过。可外籍商行的盐仓守得严,还有外籍势力的兵看着,咱们根本靠近不了。
我知道。林海点点头,摸了摸衣袋里的《更路簿》残页,可我记得《更路簿》上标着,外籍商行的鱼仓在沈家门的内港,离盐仓很近。要是能想个办法,让他们的盐用不了......
阿公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笑了,眼角的疤也跟着皱起来:你这小子,跟你爹一样,脑子转得快。可这事风险大,一旦被发现,他们肯定会报复东极岛。
我知道风险大。林海的声音很坚定,可要是不试,咱们的盐迟早会吃完,东极岛的渔户们,迟早会饿肚子、没盐吃。我是林家的娃,不能看着舟山的盐被抢走,不能看着渔户们受苦。
阿公没说话,只是把陶罐里的盐粒倒出来,一粒一粒地数。阳光落在他粗糙的手上,把盐粒照得发亮,像一颗颗小太阳。数到第三十粒时,他停了下来,把盐粒重新倒进罐里:再等几天,看看情况。你先把洋流和潮候再摸熟点——要做,就得做得万无一失。
林海点点头,心里松了口气。他知道,阿公这是同意了——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这天晚上,林海躺在床上,手里捏着粒盐,对着油灯看。盐粒在灯光下泛着白,像颗小小的星星。他想起白天看到的运盐船,想起外籍兵的凶样,想起东极岛娃们的笑脸,把盐粒轻轻放在枕头边——这粒盐,是明天要丢进陶罐的第四十粒,也是他心里的第一粒。
他知道,要断外籍势力的盐,肯定不容易,就像当初过鬼见愁暗礁一样,步步都是险。可他不怕——他有阿公的支持,有《更路簿》的指引,有怀里的船钉做念想,更有一颗想护着东极岛、护着舟山渔户的心。
只要能让那些人吃点亏,只要能让渔户们有盐吃,再险的路,他也敢走。
窗外的海风又吹了起来,带着点盐的咸,像在跟他说:别怕,往前走,路就在脚下,盐就在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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