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记忆能力?”上条当麻下意识地重复,试图理解这个词背后的含义,“是指……那十万三千本魔道书?”
神裂微微颔首。
“全部……都记在脑子里?”上条感到一阵窒息。
“人类的脑容量,比想象中要小得多。”神裂的声音带着一种陈述事实的冰冷,“但人类会遗忘。会忘掉那些不必要的记忆,下意识地对大脑进行整理、筛选,因此才能背负着有限的记忆,继续活下去。”
她话锋突然一转,语气中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与悲哀:“但是……她做不到。”
上条当麻的心猛地一沉。
神裂继续解释道,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清晰可辨:“无论是什么——路旁树上有几片叶子,人潮中擦肩而过的每一张面孔,甚至是天上落下的每一滴雨滴的形状……所有她见过、听过、感受过的一切,都会毫无遗漏地、清晰地烙印在她的脑海里。她的脑袋,很快就会被这些庞大而无用的记忆彻底填满……”
此时,一旁的陈宇感觉脑海中的信息风暴终于初步平息,虽然腹部被刀柄顶过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但精神上的负担已经减轻了许多。
(总算缓过来了……)他暗自松了口气,目光不自觉看向神裂以及那把顶自己的刀。
不过,他是一只理智的猫,深知现在冲上去和略猫区硬碰硬绝非明智之举。
他轻盈地站起身,走到了上条当麻的身边。他的动作立刻吸引了场上另外两人的目光。神裂和上条都看向他。
陈宇看着两人投来的询问视线,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我要是能说话就好了,高低得整两句……)对于刚才神裂和上条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也想起了这所谓的“保护”很大程度上是教会为了更好控制茵蒂克丝而编织的谎言,尽管执行者本身可能深信这是在“保护”。
他记得原着里上条最后似乎自己想明白了关键,并且找到了解决方法。
(算了,懒得再比划了,顺其自然吧。要是最后真出什么意外,我肯定会阻止。不过……)他扯了扯嘴角。
(最大的意外,好像就是我吧)
陈宇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种混合着沉思、明悟和欲言又止的复杂表情。
这表情落在神裂和上条眼中,却让他们心中一动,不约而同地觉得,这只猫似乎要说些什么,或者知道些什么。
然而,陈宇只是对着他们摇了摇头,然后用眼神示意他们继续交流。
可是,等了一会儿,神裂和上条都没有再开口,反而用一种更加探究、甚至带着点期待的古怪眼神,牢牢地盯着陈宇,似乎在等待他干些什么。
陈宇被这两人看得心里发毛,差点炸毛。(干嘛这么看着我?!)
神裂眼神复杂地看着陈宇,那目光似乎要将他穿透。
陈宇被她看得下意识捂了捂还在隐痛的腹部,(可恶的略猫区,你又要干嘛?)
他也不甘示弱地回瞪过去,金色的瞳孔里满是警惕,总之气势上不能先输。
上条看着陈宇那副欲言又止(他以为的)的样子,张了张嘴。
最终还是将注意力转回神裂身上,继续追问。
“等等!既然你们同属一个组织,是同伴,”上条理清思绪,问出关键,“那为什么茵蒂克丝却把你们叫做‘坏魔法师’呢?还是说……茵蒂克丝对我隐瞒了什么?”
神裂转过头,看向上条,肯定地说道:“她没有对你说谎。”她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我们同属‘必要之恶教会’的事……以及她被我们追赶的真正原因……她都已经记不住了。”
上条当麻愣住了。
神裂继续解释,语气带着深深的无力感:“所以,这些只能靠她自己来判断。比如,追赶她的人,是想得到十万三千本魔道书的、来自魔法结社的‘坏魔法师’。”
“可……可茵蒂克丝有完全记忆能力啊!”上条无法理解,“那她为什么会失去那些记忆?”
神裂平静地给出了残酷的答案:“并非失去了,是被我们消除了。”
“消……消除了?”上条喃喃道,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怎么做到的?魔法吗?但是……为什么?!”
上条还在激动地追问:“到底怎么了?你们不是同伴吗?为什么要对她做出这种事?!”
“因为不得不那么做。”神裂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不那么做的话……她就会死。”
“死……?”上条当麻彻底震惊了。
神裂解释道,语气沉重如同宣判:“她脑容量的85%,已经被用于记忆那十万三千本魔道书。因此,她只能使用常人15%的脑容量来承载自己的生活记忆。如果任由这些记忆不断累积,不做清理,她的大脑就会……因为无法负荷而崩溃。”
“怎么会这样……”上条感到一阵眩晕,“消除记忆以外的办法呢?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没有。”神裂的回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绝望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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