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清霜当时正在半导体的融合实验，穿着一身沉重的防护实验服。
等她出实验室时，才看到陈致国给她发的消息，让她去接一个人。
看了看时间，是十分钟前发的，她来不及脱下身上的防护服就直接去门口了。
哪知道竟然还能被人换了性别。
鹿知眠感到窘迫不已，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一个乌龙。
“抱歉。”
阚清霜无奈的笑了笑：“这位同学，你说从我们见面到现在，你已经说了多少遍道歉的话了，你这样显得我真的很不好惹的样子。”
“还有，我当时穿着那么严实的实验服，说话声音都变得沉闷粗重，你认错了也不能怪你。”
鹿知眠将手中的身份卡还给了阚清霜。
“陈教授，你找我来，是因为的我论文有不妥的地方吗？”鹿知眠这才看向了陈致国。
说到正题，阚清霜终于不再逗他了：“进来说吧。”
“不用这么拘谨。”
鹿知眠小声嘟囔着：“你们一个教授，一个老师，说的那么容易。”
阚清霜刚想言归正传的，一下听到这种话，都有些哭笑不得了。
“你这人还蛮有意思的。”
陈致国来的时候手中就拿着一个公文包，此刻正缓缓的打开了包，取出了里面一叠文件夹。
“知眠，你坐下，看看这个。”
鹿知眠坐在了他们对面的沙发上，接过了陈致国递来的文件夹。
刚翻开第一页，视线微顿，紧接着第二页，第三页……
“这是？”
“没错，诺尔顿对你论文的技术性指导意见。”
陈致国作为京大乃至全国都权威的一级教授，见识过无数的大场面，此刻说出这话时也还是有些激动难忍的颤音。
诺尔顿，全球绝无仅有的科技圣殿，每一项问世的发明皆堪称改写人类进程的史诗，从基础科学的革命性突破到应用技术的颠覆性创新，在全球科研界都是无可匹敌的存在。
从而得知此刻鹿知眠手中所拿着的这几张纸的含金量有多逆天了。
“看了你的论文，我足足两天都没有安稳睡过觉，只要一闭上眼，你那些颠覆性的大胆言论都会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陈致国两鬓的白发因为有些激动而垂落了些。
鹿知眠此刻也有些难以平复心中的情绪。
“可是，这完全都是些纸面功夫，我以为您会觉得我有些狂妄了。”
鹿知眠在接到陈致国电话时，就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他自己写的论文他知道，在现下是很难接受的。
他都已经做好了被驳回训斥的准备了，没想到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反转，导致他现在都有种不真实感。
闻言，陈致国面上的褶皱微微扭曲，眉眼间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他任职大半辈子，从来没有遇见过像鹿知眠这样的学生。
几乎他教过的所有学生都是同样的一套理念，中规中矩的论文，词藻华丽，用词严谨，大家仿佛都是一个模板套出来的，换汤不换药。
看久了也麻木了，很少能有几篇论文是能让他从头看到尾的。
但是鹿知眠的不同，刚开头就是王炸般的存在。
就像是一本史诗级的小说，每一处都埋着伏笔，反转，让人越读越想往下看，欲罢不能。
鹿知眠发现文件夹不止一个，他拿起另一个翻看了起来。
陈致国看着他翻开了另一个，语气中颇有些得意的哼声：“我之前去诺尔顿学术交流时认识了几个挚友，我那天晚上就把你的论文发给了他们看。”
“没想到你的论文会直接引起研究署的注意。”
“诚邀函？”
鹿知眠不是很能理解这上面的意思，抬起眸疑惑问着。
陈致国脸上笑容更甚：“知眠，你愿不愿意去诺尔顿学习交流？”
“你放心，所有费用都是学校报销，不管是吃住行，而且他们还会给你研究经费。”
鹿知眠一顿。
诺尔顿是科研行业中的龙头，几乎所有科研人员的最终目标就是诺尔顿。
诺尔顿的门槛极高，据统计每年能被他们招收的仅仅不会超过三个，甚至于他们始终保持着一种宁缺毋滥的理念，就算将技术岗位空缺出来，也不会招揽对于他们而言无用之人。
尽管如此严苛严峻，每年还是会有来自五湖四海，数以百万的人涌入，想要为自己博得一席之地。
而像这样，能让他们主动递出橄榄枝的人，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所有也不难理解为什么陈致国都这把年纪了，还能激动的跟个小孩子般。
说实话，鹿知眠不心动是不可能的，毕竟谁不想去更专业，更权威的地方来实现自己的梦想呢。
“要去多久？”
鹿知眠平淡的问着。
一直在旁边保持着沉默的阚清霜眼波流转的打量着鹿知眠。
她发现，鹿知眠一直都很淡然。
这种事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估计都得疯。
鹿知眠甚至平静到还能正常思考其他的问题。
给阚清霜一种感觉，就是可以去，但是不去也行的随性感。
“三年。”陈致国回道。
“而且这三年时间，你要签署保密协议，但凡在里面所接触到的一切都不可与外界共享，每一年只有一次回家探亲的次数，其余时间都得待在那里。”
陈致国得感觉和阚清霜不谋而合，鹿知眠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
他暗自推测鹿知眠毕竟年纪还小，刚二十出头，可能还不能适应要离家那么远的准备，心理没有安全感。
随即他又道：“你不用有顾虑，我今日让你们两个来，就是打算举荐你们一起过去的，到那里，你们两个还可以相互照应。”
“之前清霜的论文也曾经刊登在诺尔顿的周刊上，也拿过一系列的奖项，还被国外公开认可过，他们也十分欢迎清霜的加入。”
等到陈致国都说完，鹿知眠才堪堪可以开口，他方才一句都插不上嘴。
眼下终于等到陈致国喘口气的间隙，他道：“陈教授，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去不了，您看您还有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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