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新放下手里的委员会章程草稿,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窗外的天色已经彻底暗透,办公室墙上的日历撕到了最后几页,1949年的尾巴就在眼前。秘书端进来一杯热水,顺便递上一份各厂报送的年度生产汇总表。
“余委员,这是联合机械厂、小钢铁厂还有纺织合作社报上来的全年数据,您过目。”
余念新接过汇总表,指尖划过纸面。年初的时候,安庆的工业还停留在民国留下的烂摊子上,几间破旧的作坊,几台锈迹斑斑的机床,工人们连顿饱饭都吃不上。
现在再看,联合机械厂整合了十二家旧作坊,修复了十八台机床,不仅能生产民用的农机零件,还能承接军工配件订单。
小钢铁厂从只能炼熟铁,到现在能产出合格的生铁,高炉改造后的第一批铁锭已经送检;纺织合作社的棉布产量翻了三番,除了供应皖北皖南,还通过上海的国营外贸渠道卖到了国外。
他把汇总表放在桌上,起身走到门口,喊住正要离开的秘书:“通知各厂负责人、地委和市委的同志,明天上午在地委大会议室开年度总结会,把今年的工作捋一捋,顺便讨论明年的计划。”
秘书应声而去,余念新转身回到桌前,又拿起那份长江工业协作委员会的章程。章程里明确了各方的责任,国营企业主导生产,集体合作社补充产能,技术共享、资源互通,收益优先用于扩大生产和改善工人待遇。
这些条款都是反复斟酌过的,符合国家现阶段的工业政策,也能平衡各地的利益。
第二天一早,地委大会议室里坐得满满当当。桂林牺和张伟群坐在主位,余念新挨着他们坐下,手里拿着整理好的发言稿。
参会的人里,有联合机械厂的周师傅、小钢铁厂的孙老匠,还有各厂的车间主任、合作社代表,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掩不住的干劲。
会议开始,余念新先开口:“今天把大家叫来,一是盘点今年的工作,二是商量明年的计划。
1949年是新中国成立的第一年,也是安庆工业从零起步的一年,这一年的成绩,离不开在座各位的努力,也离不开武汉、南京、上海、重庆和皖南的协作支持。”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不是华丽的讲稿,只是几条实实在在的成绩:“第一,工业整合见了成效。我们把分散的小作坊整合成联合工厂,把闲置的设备修复利用,现在安庆有了能生产精密零件的机械厂,有了能炼铁的钢铁厂,有了能供应棉布的合作社。
第二,跨区协作开了头。我们和长江沿岸的四个城市搭起了协作的架子,重庆的煤炭、武汉的化工原料、南京的机床配件、上海的技术,都能通过长江航运送到安庆,我们的产品也能卖到沿江各地。
第三,人才培养出了成果。技工培训班招了两批学员,一共一百二十人,现在第一批结业的六十人,已经成了各厂的技术骨干。”
话音刚落,周师傅就站起来补充:“余委员说得对,就拿联合机械厂来说,年初的时候,工人连机床都不敢碰,现在年轻学员能独立操作进口机床,老工匠也学会了新的加工工艺。
上个月给上海外贸生产的那批精密零件,合格率达到了九成,人家都夸我们的活儿地道。”
孙老匠也跟着点头,手里的旱烟杆在鞋底磕了磕:“小钢铁厂能有今天,全靠上海的技术员和安庆的工人一起琢磨。
民国那时候,高炉烧到一百度就不错了,现在能烧到一千三百五十度,炼出来的铁锭,比以前的强十倍。等明年炼钢车间建起来,咱们就能自己产钢了!”
台下的人纷纷附和,讨论声此起彼伏。有人说工人的待遇提高了,现在不仅管吃管住,生病还能报销。
有人说沿江转运站的船班越来越规律,物资运输再也不用愁;还有人说皖南的铁矿开发起来,以后小钢铁厂的原料就有了保障。
桂林牺听着大家的发言,脸上露出笑容:“同志们说得都很好,1949年,我们安庆的工业从无到有,从弱到强,这是实实在在的成绩。
这些成绩的取得,靠的是党的领导,靠的是集体的力量,靠的是跨区域的协作。接下来,张伟群同志给大家讲讲工人福利和城区建设的情况。”
张伟群清了清嗓子,拿出一份材料:“今年,我们在地委的支持下,给各厂的工人盖了两栋宿舍,解决了一百多户工人的住房问题;在联合机械厂旁边建了一个医务室,聘请了两名医生,方便工人看病。
还在城区里修了三条土路,把工厂和转运站连了起来。明年,我们计划再盖两栋宿舍,扩建医务室,再修一条通往小钢铁厂的公路,让大家上班更方便。”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工人们的脸上满是笑意。以前他们住的是破旧的窝棚,现在能住进宽敞的宿舍。
以前生病只能硬扛,现在有了医务室,再也不用发愁。这些实实在在的好处,比任何口号都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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