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仿佛忽然间按下了加速键,却又在一种忙碌的平静中缓缓流淌。
林薇薇(薇薇)的生活变得极有规律。每日清晨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感知【万物生】灵泉,引导那细若游丝却源源不绝的能量,悉心滋养屋后那片日益扩大的“实验田”。
在她的精心照料下,那些移栽的薄荷苗早已褪去了最初的萎靡,叶片变得肥厚硕大,色泽是那种近乎剔透的深翠绿,离得老远便能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清凉香气,远比寻常薄荷浓郁提神。野葱野蒜也长得格外青翠水灵,长势喜人。那几棵最初扦插成功的马齿苋,更是蔓延开来,嫩生生的叶片肉嘟嘟的,看着就惹人喜爱。
她严格控制着灵泉的用量和频率,让它们的生长速度维持在“长得特别好”而非“惊世骇俗”的范畴内。即便如此,这片小菜畦也成了破败院子里最亮眼的存在,偶尔有邻居路过,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啧啧称奇。
“薇薇丫头,你这手真是巧,这地以前鸟都不拉屎,愣是让你种出这么水灵的东西来!”苏大娘时常过来串门,每次看到都忍不住夸赞。
薇薇只腼腆地笑笑,推说是溪边地气好,苗子壮,自己就是勤快了点。
母亲王氏的态度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不再像以前那样终日愁苦畏缩,开始主动帮着薇薇照料菜地,浇水除草,虽然依旧沉默寡言,但眼神里多了些光亮。家里餐桌上,也渐渐能看到除了咸菜疙瘩和清粥以外的色彩——几根翠绿的野葱,一把嫩滑的马齿苋,偶尔还能奢侈地掐两片薄荷叶泡水喝。那掺了微量灵泉的粥水,似乎也让体弱多病的林老二咳嗽减轻了些许。
小丫更是成了姐姐最忠实的小尾巴和开心果,小脸因为饮食的细微改善而多了点肉色,不再那么蜡黄。
这细水长流的改善,像涓涓细流,无声地滋润着这个曾经绝望的二房。
然而,薇薇并未满足于此。那七文钱启动资金早已用完(买了些必要的盐和一小块最便宜的粗布),她需要新的进项。薄荷叶虽好,但仅靠苏大娘偶尔去镇上时捎带售卖,数量有限,且不稳定。
她需要一条更稳定的销路,或者,价值更高的产品。
她将目光投向了那些长势最好的薄荷嫩叶。或许,可以尝试制作一点薄荷膏?即便最简单的那种,止痒提神,应该也比单纯卖叶子值钱些。
但这需要油脂和最简单的蜂蜡,这些对她而言都是难以企及的“贵重材料”。
这天,薇薇狠下心来,精心采摘了一小批品质最佳的薄荷叶,又割了一把最鲜嫩的野葱,用清水洗净,用那块粗布小心包好,准备亲自去一趟镇上。
她需要亲眼看看镇上的市场,了解物价,寻找机会,顺便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用这点东西换回她急需的物资。
跟母亲王氏说明后,王氏又是一阵担忧,但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只反复叮嘱她早点回来,注意安全。
清河镇离村子不算太远,步行约莫半个时辰。薇薇身体已大致恢复,走起来虽有些累,但还能坚持。
镇子比村子热闹许多,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两旁店铺林立,酒旗招展,贩夫走卒的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薇薇第一次真切感受到这个时代的市井气息。
她有些目眩,努力镇定下来,先找到了回春堂。她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在门口观察了一会儿,看到苏大娘正和柜台后的伙计熟稔地说话,显然已是常客。她放下心,决定先不去打扰。
她沿着街道慢慢逛,仔细观察着两旁的杂货铺、粮油铺、布庄,默默记下各种商品的价格,越看心越沉。无论是她想买的油脂蜂蜡,还是最普通的粮食布匹,价格都远超她的想象。她怀里那点薄荷叶和野葱,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她寻了个相对热闹的街角,学着别人的样子,将布包打开一点,露出里面青翠欲滴、香气独特的薄荷叶和野葱,安静地站着,却不知该如何吆喝。路人行色匆匆,偶尔有人投来好奇的一瞥,却无人问津。
时间一点点过去,日头渐高,薇薇心里开始有些焦急和沮丧。
就在她犹豫着是否要主动开口询问时,忽然,街角传来一阵骚动和惊呼声!
“闪开!快闪开!马惊了——!”
只见一辆运货的骡车不知何故受了惊,拉车的骡子双目赤红,嘶鸣着疯狂向前冲撞而来!车夫被甩在一旁,路上行人惊惶四散,摊位被撞得东倒西歪!
薇薇正站在街角,那惊马直直地朝着她这个方向冲来!速度极快,眨眼即至!
她吓得脸色煞白,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僵硬得无法动弹!周围是人们的尖叫声,那匹惊马喷着白沫的狰狞面孔在她瞳孔中急速放大!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而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青灰色的身影如同疾风般从斜刺里掠出!动作快得只留下一片残影!
那人似乎精准地计算好了时机和角度,并非硬拦惊马,而是在擦身而过的瞬间,闪电般出手,一把扣住了骡子的辔头,同时另一只手蕴含着某种巧劲,猛地向侧后方一拉一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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