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虞琦最近忙得脚不沾地。安排好温室药材的配送(一个电话打给宋涛搞定),又在琢磨着找个靠谱的私人助理专门打理温室事务——这事儿得找唐老爷子牵线,他人脉广。
至于学校里那些甚嚣尘上的谣言?唐虞琦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版本不断升级:从“被包养的金丝雀”进化到“插足别人家庭的第三者”,现在直接快进到“七旬老翁的小情儿”。越传越离谱,跟写魔幻小说似的。
连几位授课教授都私下关切地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他们可以介入调查谣言源头。
唐虞琦一律微笑婉拒:“谢谢教授,我很好,清者自清,不必费心。”她是真不在意。口水又淹不死人,为这些浪费精力?不值当。
这天,照例是武术社活动日。
唐虞琦踏进训练馆大门,立刻感受到比射击社更复杂的目光洗礼。
不同于射击社的“和尚庙”,武术社里女社员不少,而其中相当一部分,从唐虞琦入社第一天起,就因她吸引了几乎所有男社员的目光而对她心怀芥蒂。如今加上谣言,那敌意更是毫不掩饰。
“哟,还有脸来啊?真够不要脸的!”一个尖锐的女声故意拔高,生怕唐虞琦听不见。
唐虞琦脚步未停,只淡淡瞥了发声者一眼——易夕媛的表妹,易素素。嗯,确认过眼神,是来找茬的。
唐虞琦直接无视,径直往里走。
被当空气的易素素恼羞成怒,追在后面骂得更难听:“喂!跟你说话呢!装什么清高?不就是个被人包养的小三吗?金丝雀当上瘾了是吧?呸!”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直到一位高年级学长皱眉呵斥,易素素才悻悻住口。
这时,一个男社员快步走到唐虞琦面前,神色有些复杂:“唐学妹,社长和副社长在会议室,请你去一趟。”
“好。”唐虞琦点头,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
推开会议室的门,里面坐着三个人:社长印书恒,副社长万赫靖,以及那位总带着甜美笑容的三年级学姐蓝盈盈。气氛有些凝滞。
唐虞琦在空位上坐下,开门见山:“学长学姐找我?”
蓝盈盈率先开口,脸上依旧是那副无懈可击的甜笑:“唐学妹,最近关于你的那些传言……闹得沸沸扬扬的,想必你也知道吧?”她试图主导话题。
唐虞琦没接话,目光平静地掠过她,直接落在社长印书恒和副社长万赫靖脸上。蓝盈盈?还不够格代表社团跟她谈。
印书恒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道:“唐学妹,是这样的……这些谣言,对咱们武术社的声誉……造成了一些不太好的影响……”
副社长万赫靖眉头紧锁,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沉默。
“所以?”唐虞琦挑眉,语气听不出喜怒。
见两个男生支支吾吾,蓝盈盈立刻接棒,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指导老师的意见是……为了社团整体形象考虑,希望学妹你能……主动退出武术社。” 她把“主动”二字咬得格外清晰。
呵。
唐虞琦心底一声冷笑。她想过可能会被刁难,但没想到堂堂武术社,行事竟如此草率,仅凭几句捕风捉影的谣言就下逐客令?行吧,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可以。”唐虞琦干脆利落地站起身,没有半分拖泥带水,“感谢社团这段时间的教导。”她微微欠身,动作干脆利落,“退社申请,稍后补交。”
说完,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她对武术社本有些好感,可惜,终究是错付了。
“唐学妹!等等!”万赫靖猛地站起来追了出去,在走廊拦住了唐虞琦,脸上满是愧疚,“对不起!我……”
“万副社长不必道歉,”唐虞琦打断他,语气平和,“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意思。”她看得出万赫靖的挣扎和无奈。
万赫靖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我和社长当初力邀你入社,是真心欣赏你的天赋和努力!现在……现在搞成这样,我……”他重重叹了口气,未尽之言满是苦涩和惋惜。
“我先走了,申请书会尽快送来。”唐虞琦再次微微颔首,转身离开,背影挺拔而决绝。
万赫靖看着她的背影,只能再次长叹:“唉!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唐虞琦刚走出不远,那个阴魂不散的易素素又跳了出来,叉着腰挡在路中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哟!这不是我们尊贵的‘金丝雀’大小姐吗?怎么,被社团扫地出门了?啧啧啧,这脸丢大了吧?是不是该夹着尾巴滚……”
唐虞琦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她没有动怒,眼神平静得甚至带着一丝怜悯,看着眼前这个跳梁小丑,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极具杀伤力的弧度:
“是啊,退社了。你,”她目光扫过易素素那张因嫉妒而扭曲的脸,语气轻描淡写,“现在可以尽情开心了。”
话音落下,不等易素素从这完全出乎意料的反应中回过神,唐虞琦已优雅地转身,裙摆带风,步履从容地离去。那姿态,哪里像被赶走的?分明是女王巡视完毕,不屑与尘埃计较!
只留下易素素僵在原地,像被狠狠扇了一巴掌,脸色阵红阵白,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活像个滑稽的木头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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