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孙女啊,” 唐振山搓着手,一脸“求表扬”的表情,眼巴巴看着王虞琦,“逛了这一圈,觉得我这医院咋样?给爷爷说说!”
王虞琦环顾四周,认真点评道:“规模很大,从大厅导览图看,科室设置非常齐全。不过,” 她目光落在某个区域,带着一丝兴趣,“最让我觉得有意思的,是咱们医院的中医科。能在这种规模的现代综合医院里,保留并发展传统中医,很特别。”
“哈哈哈!好!不愧是我唐振山的徒弟!一眼就抓住了精髓!” 唐振山得意得胡子都快翘起来了,比自己被夸还高兴。
“不过,” 王虞琦微微蹙眉,问出心中疑惑,“现在来看中医科的人多吗?” 毕竟西医当道,中医式微,苦涩的汤药确实不如小药片受欢迎,这是现实。
“嘿嘿,这个嘛,” 唐振山神秘一笑,卖了个关子,“你尽管放心!酒香不怕巷子深!”
旁边的冯悦忍不住插嘴,做了个苦脸:“话是这么说,可想想那苦得要命的汤药……真有人愿意喝啊?” 她想想都觉得舌头根发麻。
“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冯老爷子立刻维护起中医的尊严,“老祖宗几千年的智慧,博大精深!真正识货、懂养生的人,自然知道它的好!比那些动不动就开刀、吃一堆化学药片的强多了!”
“哦~” 冯悦拖长了调子,促狭地眨眨眼,“是是是,比如像爷爷您这样的‘识货’老人家!”
“噗嗤!” 王虞琦没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 唐振山也跟着大笑起来。
冯老爷子被自家孙女噎得老脸一红,立刻转移火力,指着唐振山:“老唐!你笑什么笑!说得好像你不是个老家伙似的!”
“嘿!你孙女说你老,你冲我发什么火?” 唐振山不甘示弱。
“就是就是!” 冯悦看热闹不嫌事大,在旁边煽风点火。
眼看两个加起来快一百五十岁的老头子又要开启小学生斗嘴模式,王虞琦无奈地笑着摇头。
冯悦则捂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没什么起伏的男声突兀地插了进来,瞬间冻住了这闹哄哄的气氛:
“爷爷,您在这儿做什么?”
唐振山的笑声戛然而止,脖子有点僵硬地转向声音来源。
只见一个身材挺拔、穿着熨帖白大褂的年轻男人站在不远处走廊的阴影里,面容英俊却没什么表情,眼神带着点审视。
“咳!文彬啊?” 唐振山清了清嗓子,努力摆出长辈的威严,“你……你又在这儿干嘛?” 他下意识地反问回去。
那年轻男人——唐文彬,眼皮都没抬一下,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散步。”
噗嗤!
冯悦一个没憋住,再次笑喷。这回答……也太敷衍了吧!在自家医院走廊里散步?
唐振山直接翻了个大白眼!他就知道!跟这个孙子说话,三句之内必被气死!这小子天生就有一种用最平淡的语气、最少的字眼,把人噎得半死的本事!
“爷爷,” 唐文彬似乎完全没注意到爷爷的白眼和冯悦的憋笑,目光平静地看过来,“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回避的意味。
唐振山被他看得有点心虚,索性脖子一梗,学着他的腔调:“我?我也散步!不行啊?” 哼,气死你个小兔崽子!
“哦。” 唐文彬点了点头,仿佛接受了这个解释,然后极其自然地补充了一句,“那您慢点走,小心脚下。毕竟,年纪大了。” 说完,他竟真的转身,迈开长腿就要离开。那语气,那神态,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
轰——!
唐振山只觉得一股血直冲天灵盖!他特意跑来气孙子,结果反被孙子这轻飘飘一句“年纪大了”给气得差点当场心梗!一张老脸憋得通红,手指着唐文彬的背影直哆嗦:“你、你个小兔崽子……!”
“噗哈哈哈哈!” 冯悦这下彻底忍不住了,笑得前仰后合,毫无形象,惹得路过的护士直皱眉,小声提醒她医院需要安静。
冯悦一边擦着笑出来的眼泪,一边凑到王虞琦耳边,小声八卦:“看到没?那就是唐爷爷最小的孙子,唐文彬!才24岁,已经是神经外科的天才主刀了!牛是真的牛!就是吧……” 她憋着笑,“他那张嘴,有毒!气死人不偿命那种!刚才你也见识到了吧?三言两语就能让唐爷爷原地爆炸!哈哈哈!”
王虞琦看着那挺拔冷峻、已快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眼中也闪过一丝饶有兴味的笑意。嗯,确实是个……有意思的人。
眼看孙子真要溜了,唐振山这才想起正事,赶紧扯着嗓子吼道:“文彬!你给我站住!去你办公室!我有事跟你说!”
唐文彬脚步一顿,转过身,没什么情绪的目光扫过自家爷爷,又看了看他身后憋笑的两个女孩和一脸看好戏的冯老爷子,几不可察地挑了挑眉。
“行。” 他淡淡应了一声,反正……也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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