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夜逃荒途母子散,疯婆悔泪唤孙归
夜色如墨,胡同里的路灯昏黄微弱,将贾张氏和棒梗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贾张氏拽着棒梗的胳膊,脚步踉跄却异常坚定,嘴里还不停念叨:“快走,别让易中海那个老东西追上来!到了乡下,奶奶给你买糖吃,让你天天玩得痛快!”
棒梗哭得撕心裂肺,小身子使劲挣扎:“我不走!我要爹!我要娘!我要跟易爷爷认字!”他的胳膊被拽得生疼,眼泪混着汗水往下淌,浸湿了胸前的衣襟。
可贾张氏像是铁了心,不管他怎么哭怎么闹,只是一个劲地往前拽。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棒梗被易中海“洗脑”,不能让贾家唯一的根忘了仇恨。至于乡下的条件好不好,棒梗能不能适应,她根本没多想。
两人跌跌撞撞地走出城区,来到通往乡下的土路上。夜色越来越浓,风也越来越大,吹得路边的树枝哗哗作响,像是有无数黑影在晃动。棒梗吓得浑身发抖,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只是死死攥着贾张氏的衣角,眼里满是恐惧。
“奶奶,我怕……”棒梗的声音带着哭腔,小身子缩成一团。
贾张氏心里也有些发怵,但嘴上依旧硬着:“怕什么?有奶奶在,没人敢欺负你!再走一会儿,到了前面的村子,咱们就能找地方歇脚了。”
她其实也不知道具体要去哪个亲戚家,只是隐约记得乡下有个远房侄子,当年贾东旭结婚时来过一次。她只能凭着模糊的记忆,沿着土路往前赶。
土路上坑坑洼洼,布满了碎石和杂草。贾张氏年纪大了,腿脚本就不利索,走了没多远,就气喘吁吁,额头上布满了汗珠。棒梗更是走得腿都软了,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奶奶,我走不动了,我想回家……”棒梗瘫坐在地上,不肯再走。
贾张氏停下脚步,喘着粗气,弯腰想把他拉起来:“起来!不许哭!咱们不能回去,回去就被易中海那个老东西算计了!”
可她刚一弯腰,突然一阵头晕目眩,眼前发黑——白天在街道办受了气,又没吃好饭,晚上又急着赶路,身体实在支撑不住了。她晃了晃身子,重重地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奶奶!奶奶!”棒梗吓得魂飞魄散,爬到贾张氏身边,使劲摇晃着她的身体,“你醒醒啊!奶奶!”
贾张氏毫无反应,只是紧闭着眼睛,脸色苍白。棒梗看着漆黑的四周,听着风吹过树枝的怪响,心里的恐惧达到了顶点。他再也忍不住,爬起来就往城里的方向跑,一边跑一边哭:“爹!娘!救命啊!”
夜色太深,土路又难走,棒梗跑了没多远,就迷了路。他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只能凭着感觉往前跑,哭声在空旷的田野里回荡,却没有人回应。
跑着跑着,他脚下一滑,摔进了一个土坑里。土坑不深,但四周的土壁很陡,他怎么爬也爬不上去。他坐在土坑里,抱着膝盖,哭得撕心裂肺,声音都嘶哑了。
而另一边,贾张氏悠悠转醒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她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身边空荡荡的,棒梗不见了踪影。她心里咯噔一下,连忙爬起来,四处张望:“棒梗!棒梗!你在哪儿?”
四周只有寂静的田野和呼啸的风声,没有任何回应。贾张氏慌了神,沿着土路疯狂地寻找,一边跑一边喊:“棒梗!你出来啊!奶奶错了!奶奶带你回家!”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悔恨和恐惧。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荒唐——为了发泄心里的怨气,竟然不顾棒梗的意愿,强行把他带到这荒郊野外,现在孩子丢了,要是出了什么事,她怎么向贾东旭和秦淮茹交代?
她沿着土路跑了一遍又一遍,喊得嗓子都哑了,却始终没有找到棒梗的踪迹。太阳渐渐升起,田野里的雾气散去,贾张氏看着陌生的环境,彻底慌了神。她不知道该往哪里找,只能漫无目的地走着,眼泪不停地掉下来。
“棒梗,我的乖孙子,你在哪儿啊?”贾张氏瘫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都是奶奶不好,奶奶不该带你出来,不该让你受这种罪!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奶奶也活不成了!”
她的哭声惊动了附近村子里早起的村民。一个老大爷扛着锄头路过,看到哭得撕心裂肺的贾张氏,连忙走过去:“老太太,你怎么了?为什么哭啊?”
“我的孙子,我的孙子丢了!”贾张氏抓住老大爷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我昨晚带着他赶路,不小心晕倒了,醒来后他就不见了!大爷,你能不能帮我找找他?他叫棒梗,今年五岁,穿着蓝色的棉袄,黑色的裤子……”
老大爷叹了口气:“老太太,这荒郊野外的,孩子丢了可不好找。这样,我带你去村里的大队部,让村干部帮你广播找找,再组织几个人一起帮你找。”
贾张氏连忙道谢,跟着老大爷往村里走去。
而四合院里,贾东旭早上醒来,看到贾张氏和棒梗都不见了,心里顿时慌了神。他跑到院里,逢人就问:“看到我娘和棒梗了吗?他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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