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钢轧厂报到遇故人,四合院暗藏父子缘
1965年,秋。四九城的风已经带了些凉意,卷着墙根下的落叶,在青砖灰瓦的胡同里打着旋儿。林焓墨背着一个洗得发白的蓝布包袱,站在“首都钢铁公司轧钢厂”的大门前,抬头望着门楣上烫金的厂名,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包袱里的中专毕业证书。
包袱里没别的东西,就这张纸,还有两件换洗衣裳,以及临走时乡下养母塞给他的五块钱和一小袋炒面。养母说,他亲生父母当年许是有难言之隐才把他丢在村口,如今他到了四九城,或许能撞上点缘分。林焓墨没把这话往心里去——他打小就知道自己是捡来的,这些年靠着养母拉扯和学校的助学金才读完中专,眼下最大的念想,就是在钢轧厂好好干活,挣份安稳工资,将来接养母来城里住。
“同志,请问劳资科在哪儿?我是新来报到的,叫林焓墨。”他拦住一个穿着蓝色工装、戴着安全帽的老师傅,声音清亮,带着点刚出校门的青涩。
老师傅上下打量他一眼,见他身材挺拔,眉眼周正,身上虽旧但干净,便笑着指了指办公楼方向:“往里走,二楼最东头那间就是。小伙子看着精神,中专毕业吧?现在厂里正缺技术岗的年轻人呢!”
林焓墨道了谢,脚步轻快地往办公楼走。厂区里机器轰鸣,运输钢材的卡车来回穿梭,工人们穿着统一的工装,脸上带着干劲十足的红潮——这就是他未来要扎根的地方,充满了烟火气和生命力,比乡下的寂静多了几分踏实。
劳资科里人不多,一个戴眼镜的中年干部正在伏案写着什么。林焓墨敲了敲门,等对方抬头,才双手递上报到证和毕业证书:“王科长您好,我是林焓墨,来报到的。”
王科长推了推眼镜,接过证件看了看,又抬眼扫了林焓墨几眼,忽然“哦”了一声:“你就是林焓墨啊,分配方案早就定了,你学的是轧钢技术,正好去轧钢车间,跟着老工人先熟悉流程。不过有个事儿得跟你说下——厂里的集体宿舍暂时满了,正好咱们厂在‘红星四合院’有几间分配房,你要是不介意,就先住那儿,每月扣两块钱房租,水电另算,比外面租房划算多了。”
红星四合院?林焓墨愣了一下,他来之前打听过去钢轧厂的路线,好像听过这个地名,就在厂附近的胡同里,是个老四合院,住的大多是厂里的职工。他没理由介意,当即点头:“谢谢王科长,我没问题。”
“行,那你先拿着这个住宿证明,去找四合院的管理员张大爷,他会给你安排房间。”王科长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盖了章的纸条递给林焓墨,又补充道,“对了,四合院里头有几位咱们厂的老职工,其中易中海师傅是轧钢车间的八级钳工,技术过硬,为人也正派,你要是在车间遇到啥问题,尽管跟他请教。”
易中海?林焓墨把这个名字记在心里,八级钳工在厂里可是顶厉害的角色,能跟这样的老师傅学东西,是他的运气。
拿着住宿证明,林焓墨背着包袱往红星四合院走。胡同比他想象的更窄,两旁的墙面上爬着枯萎的牵牛花藤,偶尔能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咳嗽声和孩子的嬉闹声。走到一个挂着“红星四合院”木牌的院门前,他轻轻推开了那扇斑驳的木门。
院子是标准的三进四合院,中间有个不大不小的天井,铺着青石板,角落里摆着几盆月季,叶子已经有些发黄。东厢房和西厢房的门都开着,北屋正房的门帘垂着,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人影晃动。
“小伙子,你找谁啊?”一个坐在天井里小板凳上择菜的老太太抬起头,看了林焓墨一眼,问道。这老太太穿着灰布上衣,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带着几分和善,正是四合院的管理员张大爷的老伴。
林焓墨连忙走上前,递上住宿证明:“阿姨您好,我叫林焓墨,是钢轧厂新来的职工,王科长让我来这儿找张大爷安排住宿。”
老太太接过证明看了看,笑着朝正房喊了一声:“老张,快来看看,厂里新分配来的小伙子!”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藏青色中山装、头发花白的老爷子从正房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搪瓷缸子。这就是张大爷,以前也是钢轧厂的工人,退休后就负责管理四合院的住宿。张大爷接过证明看了看,又打量了林焓墨一番,点头道:“嗯,没问题,正好西厢房最里头那间屋空着,之前住的老周调去外地了,你就住那儿吧,屋里有床和桌子,就是得自己打扫下卫生。”
林焓墨连忙道谢:“谢谢张大爷,我自己打扫就行。”
就在这时,西厢房中间那间屋的门开了,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这男人约莫四十多岁,身材高大,肩膀宽阔,脸上线条硬朗,眼神沉稳,正是王科长提到的易中海。易中海刚从厂里下班回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工具包,打算回屋歇会儿,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便走了出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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