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极致的悲痛与愤怒,如同地心深处奔涌的岩浆,在胸腔里疯狂翻涌、炸裂。
那灼热的痛感顺着血管蔓延四肢百骸,烫得五脏六腑都在剧烈灼烧,却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死死禁锢。
喉咙像是被烧红的烙铁堵住,连撕心裂肺的嘶吼都挤不出半分,只能化作沉闷的呜咽,堵得胸口发闷,几乎要窒息。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滚烫的苦涩,仿佛要将肺腑都燃成灰烬。
我下意识侧头,身边几人的模样让本就沉重的心猛地一紧,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连呼吸都带着刺痛。
老卢的脸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的嘴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他的手死死抓住我的胳膊,力道大得如同铁箍,指甲因为过度用力而甚至深深掐进了我的皮肉里,可我却浑然不觉。
此刻,我们的疼痛早已交织成网,被那锥心刺骨的悲愤彻底吞噬,肉体的痛感在这份极致的情绪面前,渺小得不值一提。
四火的眼睛瞪得通红,布满了暴起的红血丝,眼球像是要挣脱眼眶的束缚,喷薄出滔天怒火。
他死死盯着前方的幕布,双手紧握的拳头发出“咔咔”的脆响,那是骨节相撞的沉闷声响,额头上的青筋狰狞地凸起,如同蜿蜒的青蛇。脸上的肌肉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抽搐着。
其余三人也早已红了眼眶,泪水在眼窝里打着转,却都咬着牙强忍着没有落下。
他们的身体微微颤抖,牙关紧咬得腮帮子高高鼓起,每一个毛孔都透着压抑到极点的悲愤,像是即将喷发的火山,只待一个宣泄的出口。
就在这极致的痛苦与愤怒几乎要将我们吞噬殆尽时,一道沉稳的目光缓缓从我们身上扫过。
那是张振华副组长的目光。没有责备,没有诧异,只有深深的理解与共情,仿佛看穿了我们胸腔里翻涌的所有情绪。
他眼底深处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像是在肯定着我们未曾熄灭的斗志。
从他那沉凝而坚定的眼神里,我瞬间明白了,我们六人能同时出现在这次专项行动中,那份调令,定然是他亲自签发的。
他想来是知道我们与徐建的兄弟情,知道我们想要为他报仇的决心,更相信我们能将这份悲愤化作最锋利的刀刃,直刺敌人心脏。
张振华组长朝我们轻轻点了点头,那眼神仿佛在说“我懂你们,也信你们”。随后,他收回目光,继续紧紧盯着幕布,只是我清楚地看到,他放在桌下的拳头,也悄悄攥紧了,指节泛白如霜。
视频没有停歇,如同最残酷的审判,继续展示着烈士们的惨状,每一个画面都像一把淬毒的尖刀,狠狠扎进我们的心里。
画面切换到一处陡峭的山崖下,乱石嶙峋间,躺着另一位牺牲的同志。
他的面容被彻底毁坏,五官模糊成一片焦黑的烂肉,再也无法辨认原本的模样。不着寸缕的身体上,布满了被腐蚀后的坑坑洼洼,应该是硫酸。
他的皮肤外翻,肌肉组织坏死发黑,身体以一个诡异的姿势蜷缩着,显然是被活生生推下山崖,在乱石上翻滚撞击后,又遭受到了极致的折磨,每一处伤痕都在无声诉说着他生前承受的炼狱般的痛苦。
紧接着,镜头转向一片茂密的山林。一棵粗壮的老槐树上,捆绑着第三位牺牲的同志。
他的双手被反绑在树干上,手腕处的绳子勒得皮肉模糊,深可见骨,暗红色的血迹浸透了粗糙的麻绳,在树干上凝结成厚厚的血痂。
最残忍的是他的脸,双眼早已被硬生生挖去,两个眼窝空洞洞的,黑红色的血迹顺着脸颊往下淌,在下巴处汇成干涸的血渍。
几只苍蝇在周围嗡嗡飞动,停留在他早已冰冷的脸上,更添几分凄凉与恐怖。
他的脑袋歪向一边,脖颈处有一道深深的勒痕,皮肤因窒息而呈现出暗紫色,嘴角挂着干涸的血沫,早已流干血液的身体半挂在树干之上,如同断线的木偶,看得人心脏阵阵抽搐,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整个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没有哭泣声,没有叹息声,只有此起彼伏的、压抑到极致的“咯吱”咬牙声,以及沉重得如同擂鼓的呼吸声。
空气仿佛被凝固成了铁,厚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与悲愤的苦涩,呛得人喉咙发紧。
一股无形的气息在会议室里持续暴涨着——那是悲痛,是愤怒,是仇恨,是决心。
它从我们每一个人的胸腔里喷涌而出,交织在一起,越来越浓烈,越来越厚重,几乎要将整个房间撑破。
我们死死盯着幕布上烈士们的遗容,每一个惨状都深深烙印在脑海里,化作刻在骨子里的仇恨,融入血液,刻进骨髓。
胸口的压抑如同巨石压顶,想要嘶吼,想要咆哮,想要立刻冲到毒贩面前将他们碎尸万段,却又被理智死死克制着。
这种极致的情绪无法宣泄,只能在胸腔里疯狂冲撞,灼烧着我们的五脏六腑,让我们每一个人都浑身颤抖,可眼神却愈发坚定,如同淬了火的钢铁,闪烁着不容置疑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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