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建!”猛然间,我像是冲破了某种束缚,身体终于能动了,也能喊出声了。我撕心裂肺地喊着他的名字,“你啷个了?你回来!你跟我说你啷个了?”
然而,回应我的只有走廊里空荡荡的回音,徐建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那片还在慢慢扩大的水渍,证明着他曾经来过。
我疯了一般地追了出去,循着地毯上的水痕一路狂奔。
水痕没有进电梯,而是沿着楼梯一路向下,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膝盖发软,却不敢有丝毫停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追上他,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跑出酒店大门的那一刻,我愣住了。
外面的天空被一片白茫茫的浓雾笼罩着,能见度不足一米,看不到行人,看不到车辆,甚至看不到远处的建筑,整个世界都被这无边无际的白雾吞噬了,只剩下一片死寂。
我冲进浓雾里,一边跑一边不停地喊着徐建的名字:“徐建!你在哪?你出来!赶紧出来!”
“徐建!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回答我!”我的声音在浓雾中回荡,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有风声在耳边呼啸,像是在呜咽。
我不停地跑着、喊着,嗓子早已沙哑,肺部像要炸开一般疼痛,可我不敢停下。
我怕一停下来,就再也找不到他了。浓雾打湿了我的头发和衣服,冰冷的水汽顺着脖颈往下淌,可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寒冷,只有心底那深入骨髓的恐慌和不安。
不知跑了多久,我累得再也跑不动了,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就在这时,心脏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然后狠狠撕扯。
那种疼痛来得太过猛烈,太过突然,让我瞬间弯下了腰,几乎要昏厥过去。
我感觉生命中有一个极其重要的东西正在慢慢消失,那个东西,是我青春里最珍贵的回忆,是我曾经可以背靠背、交付性命的信任,是我无论走多远都牵挂着的兄弟情。
它就像是原本就属于我身体的一部分,此刻却被生生剜了出去,留下一个血淋淋的伤口,疼得我无法呼吸。
眼泪毫无征兆地喷涌而出,像是决堤的洪水,顺着脸颊疯狂地流淌,砸在冰冷的地面上,瞬间便被浓雾吞噬。
我想忍住,想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梦,可那种心痛的感觉太过真实,真实得让我无法自欺欺人。
我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哭声被压抑在喉咙里,变成了痛苦的呜咽,那种深入骨髓的绝望,几乎要将我淹没。
就在我即将力竭倒地,意识渐渐模糊之时,忽然感觉胸口一阵窒息,喘不过气来,脑子一沉,便失去了知觉。
“唔……”再次睁开眼睛时,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馨香,是晓晓身上的味道。
身体被一片柔软包裹着,温暖而舒适,还有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
视线从模糊渐渐变得清晰,映入眼帘的是晓晓那张写满担忧的脸。
只是,我怎么会在她的怀里?我的头靠在她的胸口,能清晰地听到她的心跳声。
嗯?脸上怎么湿嗒嗒的?我定神一看,晓晓的眼眶红红的,双目含泪,正一瞬不瞬地看着我,我们的脸挨得极近,都能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
这本该是一个无比温存的时刻,可我心底那种撕心裂肺的心痛感,却丝毫没有减弱,依旧那么强烈,那么清晰,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
我刚才是做梦了吗?幸好只是一个梦……可为什么这种心悸和不安,会如此强烈,久久不散?
“烨哥,你是不是做噩梦了?”晓晓轻轻抱着我的头,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虽然见我醒了过来,她却依旧没有松开抱着我的手,反而抱得更紧了些,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我轻轻拍了拍晓晓的后背,示意她松开,伸出手抹了一把脸,满手都是泪水。
我又回过身,看向刚才枕过的枕头,在灯光的映照下,那片布料早已被泪水浸湿了一大片,痕迹清晰可见。
“嗯,”我声音沙哑地回应着,喉咙里还带着哭后的干涩与疼痛,“刚才做了一个噩梦,梦到我的兄弟了。”
“是不是叫徐建?”晓晓轻声问道,眼神里满是心疼。
我猛地一愣,抬头看向她:“嗯,是的,你怎么知道?”他是我大学时最好的兄弟,是可以一起上刀山下火海、背靠背作战的人,但我从未向她提起过。
“你刚才做梦时一直在喊他的名字。”晓晓伸手帮我擦了擦脸颊上残留的泪水,“梦都是反的,不要太过担心,他一定好好的。”
“希望是吧。”我喃喃地说道,心里的不安却丝毫没有减少。
那个梦太过真实,徐建的模样、他的声音、他浑身湿透的样子,还有那种生离死别的痛感,都清晰得仿佛就在刚才。
“如果实在放心不下,天亮之后,你联系一下他吧,打个电话或者发个消息,确认一下他的情况,这样你也能安心。”晓晓温柔地建议道,她知道我此刻心里定然是翻江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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