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有些资料要整理。”苏晚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你先陪宝宝睡,我尽快回来。”
“我去接你。”
“不用……”
“我说了,我去接你。”顾承屿的语气不容拒绝,“十五分钟后到。”
挂断电话,苏晚看着电脑屏幕上复杂的修复方案,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顾承屿是担心她,也是支持她。
十五分钟后,顾承屿真的来了。他走进办公室,看到苏晚还在对着电脑工作,眉头微蹙:“还没忙完?”
“马上就好。”苏晚保存文件,关掉电脑,“走吧。”
回家的路上,顾承屿说:“苏晚,我知道你热爱你的工作,也知道新项目很重要。但你能不能答应我,每天工作不超过十小时?医生说你需要充足的休息。”
“我尽量。”苏晚靠在他肩上,“但这个项目真的时间很紧。雨季还有一个月就来了,如果在那之前不能把文物从墓室里转移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那我帮你。”顾承屿说,“基金会那边,我可以协调更多的资源。也可以从我的公司调几个人过来,帮你处理行政和后勤工作。”
苏晚愣住了:“真的可以吗?”
“当然。”顾承屿点头,“你是我的妻子,你的工作,就是我的工作。而且,文物保护是公益事业,公司参与进来,也是履行社会责任。”
苏晚的眼眶有些发热。这个男人,总是用最实际的方式支持她。
“谢谢。”她轻声说。
“又说谢。”顾承屿无奈地摇头,“夫妻之间,不需要说谢。”
有了顾承屿的帮助,项目的准备工作顺利了许多。基金会很快批准了补充经费,顾承屿公司的行政团队也来帮忙处理各种杂事。苏晚可以专心在技术工作上,效率大大提高。
一周后,项目正式启动。第一批文物从墓室运抵文保中心,苏晚带着团队开始紧张的工作。
这些文物的损毁程度确实很严重。一幅绢本山水画被水浸得几乎成了一团,墨色晕染,画面模糊不清;一套漆器盒表面霉变严重,彩绘剥落;最棘手的是几件丝织品,已经脆弱到轻轻一碰就可能粉碎。
“先做稳定性处理,”苏晚指挥团队,“控制温湿度,防止进一步恶化。然后分类评估,制定详细的修复方案。”
工作很辛苦。苏晚常常在修复室里一待就是一整天,午饭都是匆匆吃几口。但她很享受这种沉浸在工作中的感觉——每修复好一件文物,每看到一点进展,都让她充满成就感。
小怀瑾似乎也习惯了妈妈忙碌的节奏。顾承屿每天会带着宝宝来中心看苏晚,哪怕只是待几分钟。每次看到儿子,苏晚就觉得所有的疲惫都消散了。
然而,挑战接踵而至。
项目进行到第二周时,遇到一个技术难题——那幅严重水浸的山水画,在干燥过程中出现了新的问题:纸张纤维因为不均匀收缩,出现了多处细微的撕裂。
“传统的干燥方法不行,”苏晚在团队会议上说,“我们需要更精细的控制。有没有人接触过类似的案例?”
团队成员都摇头。这种程度的损毁,确实罕见。
苏晚想了想:“我联系一下纽约的米勒教授,看看他有没有建议。”
邮件发出后,她有些忐忑。米勒教授很忙,不一定能及时回复。而且,隔着时差,沟通也不方便。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米勒教授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苏,我看到你的邮件了。”教授的声音通过越洋电话传来,有些失真,但很清晰,“你描述的情况,我遇到过类似的一例。关键在于控制干燥过程中的温湿度变化……”
教授详细讲解了一种特殊的干燥技术,还发来了相关的论文和操作指南。苏晚仔细听着,做着笔记。
“谢谢您,教授。”她由衷地说,“您帮了大忙了。”
“不客气。”米勒教授说,“苏,你选的这条路很艰难,但很有意义。坚持下去,你会成为这个领域的佼佼者。”
挂了电话,苏晚立刻组织团队尝试新的方法。经过几天的试验,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干燥参数。那幅山水画得到了有效的稳定,避免了进一步的损坏。
“成功了!”林薇激动地说,“苏老师,您太厉害了!”
“是团队的功劳。”苏晚也很高兴,“大家辛苦了,今天早点下班,好好休息。”
然而,就在项目稳步推进时,一个新的问题出现了。
一天下午,苏晚正在修复室里工作,李老师走了进来,脸色凝重。
“小苏,考古院那边来电话,说墓室附近有村民抗议。”
“抗议?”苏晚放下手中的工具,“为什么?”
“村民担心考古工作会影响村里的风水,也担心文物出土后,会引来盗墓贼。”李老师说,“他们已经聚集在考古现场,要求停止工作。”
苏晚愣住了。她想过很多技术上的困难,却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社会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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