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东大学校园深处的“静思”茶室,以环境清幽、保密性强而闻名于少数知情者之间。午后阳光透过竹帘,在雅致的包厢内洒下斑驳光影。钟小艾提前十分钟到达,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耐心等待着今天约见的客人。
陈阳准时出现在包厢门口。她穿着简约的白色衬衫和深色长裤,齐肩短发一丝不苟,整个人透着一股书卷气的干练。这与钟小艾精心打扮的裙装和恰到好处的淡妆形成微妙对比。
“小艾师妹,好久不见。”陈阳微笑着入座,语气礼貌而保持距离。
“陈阳师姐还是这么守时。”钟小艾亲自为陈阳斟茶,动作优雅,“听说你最近在最高人民法院的实习很顺利,陈伯伯一定很欣慰。”
寒暄过后,钟小艾轻轻放下茶壶,目光变得认真起来:“其实今天请师姐来,是想聊聊祁同伟师兄的事。”
陈阳端茶的手几不可见地顿了一下。
钟小艾观察着陈阳的细微反应,继续平静地说道:“我知道师姐和祁师兄感情很深。但作为旁观者,我觉得有些事情可能需要更理性地看待。”
“比如?”陈阳的声音微微收紧。
“比如陈伯伯的立场。”钟小艾直视陈阳的眼睛,“我们都知道陈岩石伯伯以大公无私着称,反对特权,坚持原则。但是...”
她故意停顿,让接下来的话更有分量:“这种坚持是否某种程度上也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名声?毕竟在汉东,陈伯伯‘青天’的美誉无人不知。”
陈阳的脸色微微变化,但没有打断。
钟小艾继续深入:“更重要的是,陈伯伯的立场实际上为子女的仕途设置了障碍。他反对任何形式的特殊照顾,这意味着您和祁师兄如果想要发展,不仅得不到陈家的帮助,反而必须刻意避嫌。”
她轻轻搅动茶杯:“我听说祁师兄毕业分配的事情已经定了,去岩台山区的一个司法所。而师姐您将留在北京最高法。这样的差距,不知道陈伯伯是如何考虑的?”
陈阳沉默了片刻才开口:“父亲相信基层锻炼对同伟的成长有利...”
“真的是这样吗?”钟小艾温和地打断,“还是陈伯伯担心如果为祁师兄争取更好的岗位,会损害他刚正不阿的形象?”
这话直击要害,陈阳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发白。
钟小艾乘胜追击:“再说梁璐老师对祁师兄的追求,已经是校园里公开的秘密。梁家背景深厚,梁副书记对女儿的宠爱众人皆知。梁璐纠缠祁师兄这么多年,为什么陈家从来没有明确表态支持你们的关系?”
她向前倾身,声音压低但清晰:“是不是因为陈伯伯既不想得罪梁家,又不愿被说是攀附权贵?所以选择保持沉默,任由祁师兄独自面对压力?”
陈阳的嘴唇微微颤动,欲言又止。
“我说话直接,请师姐见谅。”钟小艾语气转为柔和,但字字诛心,“陈家的立场本质上是在保护自己的清誉,而非真正为子女的幸福考虑。这种情况下,您和祁师兄真的有可能在一起吗?”
茶室陷入短暂的寂静,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鸟鸣。
钟小艾观察着陈阳逐渐动摇的表情,知道时机已经成熟。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轻松而自信:
“相比之下,我家的处境就简单多了。”她微微一笑,“爷爷虽然退居二线,但人脉和影响力仍在。父亲现任发改委副主任,下次换届扶正已是板上钉钉。最重要的是——”
她刻意停顿,让接下来的话更加清晰:“我是钟家这一代唯一的女孩,全家都支持我追求自己的幸福,不会用家族名誉或政治立场来束缚我的选择。”
这话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与陈家不同,钟家既有实力支持子女发展,又不会因为所谓的“原则”而牺牲后代的幸福。
陈阳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钟小艾:“所以你今天找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你和同伟更合适?”
钟小艾从容应对:“我是想说,感情不仅需要两情相悦,还需要现实条件的支持。祁师兄很有才华,但如果得不到适当的平台和支持,再多的才华也可能被埋没。”
她轻轻叹气,语气中带着真诚的同情:“我相信师姐真心为祁师兄好,但您能给他什么呢?在陈家的立场下,连公开支持都难以给予,更不用说实质性的帮助了。”
这话刺痛了陈阳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她知道钟小艾说的都是事实——在父亲的原则与恋人的前途之间,她始终无法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
钟小艾看出陈阳的动摇,继续加码:“梁璐以前能给的,无非是家族的权势和资源,但那是以祁师兄失去尊严为代价的。我不一样,钟家能提供平台和支持,同时完全尊重祁师兄的能力和独立性。”
她直视陈阳的眼睛,话语温柔却极具冲击力:“最重要的是,我能给他一个不被非议的未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梁家的压力和陈家的沉默之间艰难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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