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枫从半岛咖啡出来时,冬日的冷风裹着细雨打在脸上,冰凉刺骨。
陆诗音最后那抹胜券在握的笑,像一根细小的刺,扎进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挥之不去。
她没有回家,而是开着车在城市里漫无目的地兜圈。
陆诗音的话太有杀伤力——“小也的出生是药物影响的意外”“他神志不清时喊的还是我的名字”,尤其是那句“你什么实质性的忙都帮不上,只会拖累他”,像魔咒般在耳边盘旋。
直到夜幕降临,时枫才缓缓驶回小区。
“沈庭涛,我恨死你了,狗男人,死玩意儿,整天满嘴跑火车,呜呜呜……我该怎么办?”出了车子的时枫一边哭一边踉跄着往前走,眼泪混着雨水滑进衣领,凉得让人发抖。
她抬头看眼腕表,已是夜晚,心如死灰地按下指纹打开房门,沈庭涛还没下班。
玄关的鞋柜上,还摆着他早上出门前给她留的便签:“老婆,晚上炖你爱喝的银耳羹,等我回家。”字迹遒劲,带着他惯有的温柔。
时枫的眼泪又忍不住涌了上来。
她走到客厅,指尖抚过沙发上他常靠的抱枕,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雪松味,那是他身上特有的味道。
收拾行李时,她动作顿了顿,目光落在书桌一角的照片上——那是他们在遮山寺银杏树下拍的,他穿着羊绒大衣,把她护在怀里,两人笑得眉眼弯弯,金黄的银杏叶落在肩头,像撒了一把亮晶晶的星光。
她拿起相框,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脸,喉咙里泛起涩意。
爱与委屈像两股纠缠的潮水,将她淹没。
她不是不爱,正是因为太爱,才容不得这份感情里有一丝杂质。
陆诗音的话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她的信任,而那道“前妻”与“孩子”的鸿沟,在她看来深不见底。
犹豫间,她瞥见阳台杆子上搭着的他的行政夹克和衬衣,袖口还留着她早上帮他熨烫的痕迹。
她攥着相框的手指紧了紧,终究还是把合照塞进帆布包,又胡乱收拾了几件常用衣物。
“庭涛,我爱你,也恨你。”她对着空荡的屋子轻声说,声音轻得被窗外的雨声吞没。
拉开门,楼道里的冷风吹得她一个寒颤,她攥紧了帆布包的带子,没有丝毫犹豫地转身下楼。
雨还在下,细密的雨丝黏在头发上、睫毛上,混着眼泪一起滑落。
她没有开车,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在湿漉漉的街道上,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又很快被来往的车流碾碎。
不知道走了多久,脚底传来尖锐的疼,她才停下脚步,靠在路边的梧桐树干上喘息,那次被黄毛追,跑的鞋子都跑没了,他抱着她的情景映在眼前,好像还是发生在昨天一样。。。。。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好几次,她瞥了一眼屏幕,是沈庭涛的微信和未接来电,最新一条消息是:“老婆,我马上要下班了,你回家了吗,今天加班吗?”
她泪眼模糊,咬了咬下唇,直接关掉了手机电源。
夜色渐浓,城市的霓虹在雨雾中晕染开一片模糊的光。
时枫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知道不能再回头,不想再回到那个让她欢喜又让她心塞的家。
她裹紧了身上的外套,朝着远离小区的方向,一步步走进了茫茫雨幕中,背影单薄却决绝。
下班回来的沈庭涛,拿着他的小野马爱吃的水果和甜品,推开门后,屋内漆黑一片,没有预想中的暖光,也没有她雀跃的身影。
“老婆,老婆,我回来了,你家沈书记回来了…”他笑着喊了两声,语气里满是宠溺,却只听到自己的声音在空荡的屋子里回响。
一种强烈的不安瞬间攫住了他。
他快步走到客厅,按下吊灯开关,暖黄的光线洒满房间,却照不进心底的慌乱。
他先去了厨房,保温桶还温着,银耳羹冒着袅袅热气,可餐桌旁空无一人;又冲进卧室,床上的被褥凌乱地铺着,梳妆台上的护肤品少了常用的那瓶常用的面霜和口红,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惯用的香水味,却早已没了她的踪迹。
他掏出手机,再次拨打时枫的电话,听筒里传来的依旧是冰冷的“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他点开微信,下午发的“老婆,忙完没?晚上给你做好吃的”石沉大海,晚上的几条询问也没有回音。
指尖划过聊天记录里她前几天发的撒娇语音,他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喘不过气。
“小枫!小枫!老婆!”他嘶吼着冲出卧室,翻遍了家里的每个角落——阳台的风铃还在轻轻晃动,她养的多肉还摆在窗台上,甚至冰箱里还留着她昨天没喝完的酸奶,可哪里都没有她的影子。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玄关的鞋柜旁,那里少了她常穿的那双小白鞋,只剩下他的皮鞋整齐地摆着。
“陆诗音,你今天到底跟小枫说了什么?”他怒吼着拨通电话,声音因极致的慌乱而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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