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子,你也太豪了吧!都是我爱吃的!”陈晓眼睛发亮。
“快吃,这回可都是顶鲜的。”时枫笑着递过剥好的蟹肉,“专门伺候陈大军师。”
陈晓满足地咂嘴:“还是你疼我。”
两人边吃边聊,时枫问:“这次能待多久?别说纯为看我,我可不信。”
陈晓放下筷子,语气正经了些:“一半一半吧。我这次算是借调,京城派了个小分队支援青城财政局。我们新局长也过来了,任正职。不过想你是真的。”
“新局长?”时枫随口道,“希望别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搞得大家紧张兮兮。”她想起白天公司遇到的税务风险提示,心里闪过一丝烦闷。
“你希望我留下吗?”陈晓看着她,眼神有些深,“我还挺想陪在你身边的,像以前那样。”
时枫顿了顿,轻声问:“晓晓,你……还一个人?”
陈晓沉默了片刻,笑容淡了些:“他……还好吗?”
那个“他”,是时枫的表哥周铭川,一名国防航空飞行员。大二暑假惊鸿一瞥,误了陈晓终生。
可他的天地在云端,她的根在体制内,山海迢迢,家国难两全。周铭川最终选择了放手,他认为那是他能给她的、最负责任的爱。
“他希望你幸福平安。”时枫握住她的手。
“我知道。”陈晓抬起头,眼眶微红,却努力笑着,“他平安,我就觉得幸福。爱一个人,不就希望他好吗?”她吸了吸鼻子,转开话题,“不说我了。你和杨秉承呢?老听你说他出差,挺拼啊。”
“没办法,一大家子指着他呢。我挣的也就够给孩子添点零食玩具。”时枫笑了笑,有些无奈。
“不管怎样,我就希望我的枫子永远开心,别操心。”陈晓认真地说。
“我也希望我的晓晓日进斗金,赶紧捞个金龟婿!”时枫举起杯,“来,为重逢干杯!”
两瓶红酒见底,两人脸上都浮起红晕。时枫醉眼朦胧,托着腮抱怨:“晓晓,你今天来我最高兴了……不然我得憋屈死。我的车,今天被个臭男人给撞了!我连他叫啥都不知道!我得问问,我车被拖哪儿去了……”
她晕乎乎地摸出手机,凭着残存的记忆,拨通了护士给的那个号码。
深夜,沈庭涛刚结束一场视频会议,手机响起。屏幕上是一串陌生本地号码。
他接起,听筒里传来一个含糊又恼怒的女声,夹杂着背景的嘈杂:“喂!你、你是不是那个……撞我车的?我车呢?你把我车弄哪儿去了?”
沈庭涛一愣。这声音……是她。他下意识地低头闻了闻自己袖口——刚洗过澡,只有淡淡的沐浴液味道,哪里臭了?
随即,他敏锐地捕捉到她声音里的醉意,眉头蹙起:“你喝酒了?现在在哪儿?”
电话那头没有直接回答,反而传来一阵叮铃哐啷的脆响,像是杯子摔碎的声音,还有一个女声高喊:“海风大学!倾城饭馆!有本事你来啊!”
沈庭涛心下一紧。这么晚了,两个女人喝成这样,还摔东西……别是出了什么事。
“待在原地,别乱跑。”他沉声说完,挂断电话,抓起车钥匙就出了门。
包间里一片狼藉。时枫已经趴倒在桌上,脸颊贴着冰凉桌面,嘴里还无意识地嘀咕:“杨秉承……你来接我呀……我头好晕……”
陈晓则抱着桌腿,坐在地上,眯着眼傻笑,脚边是碎裂的酒杯。
沈庭涛推门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幅景象。他的目光迅速锁定在时枫身上,随即落在抱着桌腿的陈晓脸上——竟是认识的,京城财政预算科,陈晓?
他脚步顿了一下,心头闪过一丝诧异。世界可真小。
随即,他快步走到时枫身边,弯腰轻声唤她:“时小姐?能听到吗?”
时枫毫无反应,只难受地蹙了蹙眉,又含糊地嘟囔了一句:“……杨秉承……”
沈庭涛伸出的手,在空中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瞬。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恢复一片沉静。
他小心地将时枫扶起,让她靠在自己肩头,然后看向地上眼神迷离的陈晓,语气不容置疑:“陈晓,还能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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