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宋老爷子的刀尖闪着寒光,依次点过俘虏。
八名罪大恶极者被拖至山涧,老爷子亲自执刀,他还特意用了土匪的佩刀。
刀锋割喉时,山风恰好呼啸而过,卷走了所有声响。
尸体被推入深涧,覆以枯枝碎石。
血迹被溪水冲刷干净,混着骡驴的粪便掩盖了最后的气息。
十三名血债累累者,被削去右手拇指,废其持刀能力,伤口用烧红的箭镞烙焦止血。
至于先前夜袭留的伤,便听天由命吧。
而五名被迫为寇的年轻人,从他们口中问得山寨布局后,直接捆进岩缝,绳索特意留了活结。
那些被缴获掩埋的刀,已被宋时念偷偷收入空间,不留一丝线索。
山雾渐浓,吞没了所有痕迹,一只乌鸦掠过树梢,叫声盖住了树枝断裂的声响。
“这,这就是上寨子的后山小路。”喽啰哆哆嗦嗦在地地指着陡峭的山径。
“从这儿上去,能直通寨子牢房后墙。这路陡得很,
还是我有一回失足滚下山发现的…寨里谁都不知道!”
他突然扑通跪地,额头重重磕在碎石上。
“求好汉手下饶命!我真的是被逼的!”眼泪混着鼻涕糊了满脸。
宋二郎嫌弃地拎起他的后颈,将他拽到远处老树下,利落地堵嘴捆牢。
据供述,寨子里尚有十六人:五名伤员,三名烧火婆子,余下几人分散值守。
宋家七人小队蒙着面,悄无声息地潜入寨中。
老爷子和宋老大率先摸掉两名巡守。
刀刃抵喉的瞬间,老爷子捂住对方口鼻,宋老大一记刀手劈在颈侧,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粮库方向。
三更刚过,值守的土匪正倚着门柱打鼾。
宋二郎猫腰逼近,操棍子就是一下。
“咚”!那人软绵绵瘫倒,被麻绳捆成了粽子。
“锁住了。”他压低声音。
宋时念指尖触到铜锁,心念微动。
“咔嗒”,锁头凭空消失,她无声地咧嘴一笑。
这金手指,越用越顺手。
仓门吱呀开启,月光泻入的刹那,两人同时瞪圆了眼睛。
粮堆成山!
麻袋摞得比人还高,粗粮细米溢出口袋,在尘土间滚成金灿灿小溪。
宋二郎瞪圆了眼,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粮食。
宋时念已如旋风般卷过,所过之处粮袋尽数消失,只余地上几道拖痕。
她眼底映着粮仓阴影,像只抄了富豪库房的夜猫。
随后二人飞快合拢门窗,为了不让火势扩大,宋二郎用湿泥糊死缝隙,独留顶棚一处通风口。
宋时念将最好几袋“粮食”堆在中央,里头实则是硫磺粉混干草,核心埋着辣椒布包。
“走你!”
宋二郎把昏迷的守卫拖到安全处,宋时念搭箭,箭簇缠着燃烧的麻绳,如流星划过夜幕。
“轰!”
酒精罐炸开的蓝火瞬间吞没假粮堆,硫磺刺鼻的白烟从通风口喷涌而出,眨眼间就混着辣椒粉化作毒物。
“走水了!粮仓——咳咳咳!粮仓烧起来了!”
凄厉的吼叫声划破夜空,寨子里顿时乱作一团。
宋时念和宋二郎借着浓烟掩护,悄然潜至寨子深处的山洞口。
宋二郎拨开垂落的藤蔓,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赫然显现。
这是独眼龙临死前吐出的最后秘密。
宋时念轻触门锁,铁链瞬间消失。
推门的刹那,洞内积攒的陈腐气息扑面而来,却被随之映入眼帘的金光冲散。
角落里堆着七八口箱子, 金光灿灿的珠宝,花花绿绿的布匹,碎银铜钱堆满箱子,甚至还有官银。
墙上三把精钢腰刀悬在红绸上,宋二郎忍不住伸手,却被刀柄上刻的“徐记镖局”四字刺得缩回手指。
“某月十五,送县令嫡子童女一对,得银八十两…”
账本上的记录密密麻麻,宋时念猛地合上册子。
她闭了闭眼,指尖轻触将金银珠宝、账本武器,尽数收入空间。
混乱的寨子里。
三个烧火婆子缩在厨房角落,最大胆的那个抄起铁锅扣在头上,从门缝里窥见粮仓方向腾起的浓烟里混着诡异的赤红。
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天老爷…这烟咋是辣味的?”
聚义厅里,三个醉汉被锣声震得踉跄起身。
酒坛咣当摔碎在地,浑浊的酒液混着血丝,他们刚才竟用匕首划破掌心堵酒。
此时血腥味冲得脑子一激灵,抄起刀酒往外冲,“救火!快!”
几人刚冲上前,就迎面撞上翻滚的毒烟。
“咳——”最壮的土匪眼球瞬间充血,他不停地抓挠喉咙,方才划伤的手掌沾了辣烟,如烈火灼烧。
另外两人也被烟熏得踉跄跪地。
牢房门前,看守的土匪一脚踹开木门,提刀往外冲,“哪个龟孙子管火种的!?”他骂声未落,后颈突然一凉。
阴影里,宋三郎的刀尖已抵住他脊椎,“再动一步,老子刀可就不长眼了!”
牢房门轴吱呀作响,映入眼帘的场景,让宋三郎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腐臭味扑面而来,十来个女人和孩子衣不蔽体地蜷在墙角,手腕脚踝被磨得血肉模糊。
最小的那个孩子不过五六岁,正用指甲抠着墙皮往嘴里塞。
听见响动,所有人惊恐地缩成一团,像被逼到绝境的幼兽。
宋三郎喉头发紧,刀柄被他捏得咯吱响。
他猛地扯下自己的外衫朝几位女子扔过去,“寨子粮仓被烧了!我们是来救人的!”
语速快得像在赶什么可怕的东西,“后面有条下山小路——”
“哗啦!”刀光闪过,锁链应声而断。
最前头的半大小子突然扑上来咬住他手腕,宋三郎硬是没甩开,任由孩子咬的鲜血直流。
“对!就这么凶!待会跑的时候谁拦就咬死谁!”
他甩开男孩,一脚踹开后墙的烂木板。
月光下,陡峭的山径处垂着他们上山时用的草绳。
“一个拉一个!孩子捆我背上!”
他半跪下来,由着女人们把最小的孩子用布条绑在他背后。
摸到孩子肋骨,他手抖得差点系不上结。
将所有人都救出,宋三郎最后看了一眼山崖,转身提刀冲向厮杀声最烈处。
那里有他的家人,也有该下地狱的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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