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的路上,沈氏坐在马车里,满心的疑问,今日的情形,她看的分明。
名扬待人亲和有礼,即便对她这个只见过几面的义母,也能谦和恭敬,按理他们师兄弟在西疆共同经历生死,感情应该更加深厚才是,可刚刚饭桌之上却是火药味十足,师兄弟之间何至于闹到如此地步?
名扬刚回京不过两日,按理陆宴不该有得罪之处才是,莫不是因着馨儿之事,亦或是听了旁人的闲言碎语挑唆,两人之间生了嫌隙?
“名扬!”沈氏越想越不对,如今朝中局势紧张,名风本就孤立无援,好容易名扬回来,邓家终于不再势单力薄,这个时候万不可内讧才是啊!
“这些年你义父不在京中,文轩又是个不争气的,若非有名风照拂,我们孤儿寡母哪有如今的光景。”一说起家事,沈氏脸上立刻浮现愁容。
“也实在是难为了名风,他一人苦苦支撑着邓府的门楣,可近日朝局不稳,你师弟他又处处被人诬陷针对,好在你及时回京,他可算是有了助力,今后你兄弟二人应当齐心协力一致对外 ,切莫受旁人挑唆生分了才是。”
“义母不必担心,有义父在,何人敢看轻庆国府半分?”庄名扬笑着劝慰。
“话虽如此,可终究远水解不了近火。”沈氏见他避重就轻,忍不住还想再劝,若非这些年你义父远在西疆,庆国公府又何至于处处被他永宁侯府压一头。
“如今你师弟已是人人敬畏的廷尉府廷尉,你又接任了执金吾,你兄弟二人若联手,岂非……”
“义母,小心祸从口出。”庄名扬立即皱眉阻止沈氏,不想再与她争辩这些,忙转移话题,“义母所言,名扬谨记,只是名风他也着实该罚,义父将唯一的宝贝女儿嫁给他,他非但没有保护好义妹,竟让义妹受到这样的伤害,实在不可原谅。”
沈氏闻言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你能如此关心你义妹我心甚慰,只是……”
只要一想到女儿小产的事,她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语气也不由的冷了几分,“这事也怨不得名风,一切都是拜那个女人所赐,也怨你义妹她自己耳根子软,听信了丫鬟的挑唆,本就是旁人的离间诋毁之计,偏你妹妹信了,这才……”
说起琉璃,沈氏的眼神狠厉了几分,语气里满是惋惜和愤恨。
“义母所说究竟是何人?”此事牵涉后宅私隐,庄名扬本不该多问,可听义母一再提起,他实在觉得此人似乎不简单,加之今日在陆府所见,事情并非如义母所说那么简单,他不得不弄清楚。
“还能有谁,不就是永宁侯的那个妾室,叫什么?”沈氏冷哼一声,咬牙切齿的说道,“琉璃的贱蹄子。”
庄名扬沉静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面色冷了下来,“竟然是她?”
怪道义妹会那样说,可义妹分明又很信任这个琉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咳……”琉璃正吃着饭,忽而被辣的猛咳不止,“好辣好辣!”
恰在此时,庄名扬抬脚走入厅堂,此时的琉璃已经卸掉伪装,露出清水芙蓉的脸庞,一双杏眸含泪,像是盛满一汪清泉的湖面泛着凌凌波光。
他不由想起刚刚义母所言,森冷的目光投向琉璃,“琉璃姑娘是否该给在下一个解释?”
见气氛不对,伺候的下人纷纷低头走了出去,偌大的饭堂一下子变得异常安静。
琉璃猛灌了几口茶,拿起帕子擦了擦嘴,悻悻站起身,“无论如何还是要感谢庄大人的盛情款待。”
她一出门就被庄名扬的人给扣下了,不过好在庄名扬并非陆宴之流,这里的人不仅客气有礼,还好菜好饭的招待。
他之所以这个态度,八成又是沈氏造她的谣了,“你也不用这样瞪着我,其实我是替陆宴背的锅,我冤死了都。”
“愿闻其详!”庄名扬一撩衣袍端坐在桌边,一副不弄明白誓不罢休的架势。
琉璃叹了口气,急忙解释,“其实一开始我就是永宁侯身边的一个小丫鬟,我也不知道陆宴怎么就莫名其妙的盯上了我这么个小配角,明明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恩怨,却拿我一个弱女子出气。”
琉璃越说越气,双手一摊,看向庄名扬,“你说这是什么道理?一开始陆宴他给我下毒,为的是从我这边打探永宁侯的事情,可见我不好难捏,屡次暗害不成,就开始造谣诽谤我,原本是想让永宁侯误会我厌弃我,可谁知害我不成,反倒让你义妹对我起了戒备之心,最后事情就成了你听到的版本,你说我招谁惹谁了我?”
“今日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你义妹的模样可不单单是小产这么简单,我怀疑他对你义妹家暴,这就是个没有人性的人渣,我眼睛可是雪亮的,才不会像你义妹那么没眼光,我敢发誓,我绝无可能喜欢上那样的人。”
庄名扬看着她诚恳又急于证明的模样,想起她劝义妹的话,眼里的冷意淡了几分,“刚刚多有得罪,还请琉璃姑娘莫要见怪,事关庆国公府,在下不得不谨慎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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