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还是义妹的病情要紧。”庄名扬闻言不置可否,他刚回京不久,许多事并不知晓,此中是非曲直不好妄下定论,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从前他们在西疆听到的,都是陆宴想让他们听到的。
“是,你说得对。”沈氏立即收了眼中的税利,转头看向庄名扬身后的女子,心有疑虑道:“毕竟是妇人之病,莫要闹得人尽皆知才好。”
在得到庄名扬再三保证后,沈氏这才安心的坐回马车里。
“听公主说,你与义妹颇有些交情,此番愿意冒险前来,庄某感激不尽。”庄名扬感激的朝琉璃抱拳。
“公主是这样说的?”琉璃心虚一笑没有解释,只微微点头以示回礼。
不知庄名扬若是知晓刚刚沈氏嘴里的“狐狸精”就是她,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以礼相待。
不过话说来,她都已经把话掰开了揉碎了,和邓文馨解释过,她有多讨厌陆宴的,可最后她竟然还能气流产,这个黑锅背的着实怨,她明明什么多没做,却无端背上条人命。
这些祸的根源说到底都是陆宴惹出来的,最后连累了邓文馨肚子里的孩子,却还要将屎盆子往她头上扣,当真是渣男中的王者渣。
“观姑娘不过及笄之年,竟学得一手好医术,不知姑娘师承何处?”虽有公主作保,永宁侯的心性为人他亦信得过,可事关义妹清誉,他不得不多嘴问一句。
“……”琉璃老脸一红,想起今早临出门前,贺林对她的告诫:可千万别在外说是我的徒弟,有你这样资质愚钝的徒弟,简直是师门不幸。
那时她还理直气壮的回怼:我又不是真的去给她瞧病的,我是去谈要紧事的,医病救人自有陆府的医师去做。
陆宴再不是人,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让邓文馨死,所以她的任务只是去谈合作的而已。
可如今面对庄名扬如此真诚的发问,她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其实……”
“其实我不会医。”琉璃犹豫了一瞬,还是决定如实相告,毕竟一会儿进府,还需要他的配合掩护。
“你竟不会医?”庄名扬抓着缰绳的手一紧,不由诧异看向琉璃。
琉璃急忙小声解释,“其实我只是单纯的想见一面邓文馨,不过我虽不会医,却也是诚心想帮庆国公府的,侯爷时常同我说起邓老将军的忠义之举,虽未谋面却早已如雷贯耳, 这样的国之重臣,不该被陆宴那样的人渣带累名声,想必庄少将军亦是这么想的。”
“……”庄名扬抿唇不语,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他不禁暗恼,不该轻信公主之言,如今想要反悔已然来不及。
陆府门前,门房远远迎上前,“夫人,少将军,您二位怎么来了,大人上朝未归,小的这就派人去禀报大人。”
沈氏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无甚要紧之事,只名扬久不回京,既回来了,自家妹妹岂有不见之礼,这不我特意领了他来,你家大人事忙,就不必惊动他了,我们自便就是。”
“是是是,夫人、少将军里面请!”门房立即热情将人往门里引。
可他即便掩饰的再好,琉璃仍旧将他眼底的慌乱尽收眼底,若不是有猫腻,何故见了他们会是这副神情。
正当琉璃思索间,众人已经到了翠微院,忽而一声哭喊将她的思绪拉回。
“我的儿,你怎得病成这副模样?”沈氏一下扑到邓文馨身边,抓着她的手哭成泪人。
琉璃抬头望去,不由惊讶的呆愣在原地,不过短短一个月未见,她竟差点没认出眼前形容枯槁的女人,这当真是她认识的那个张扬明艳的邓文馨吗?
只见她眼窝深陷,面色蜡黄,唇边毫无血色,身型消瘦,整个人好似被汲取灵魂的傀儡一般,再无往日的丰腴娇艳。
邓文馨眼神慌乱的瞥了眼一旁的金莲,嘴角虚弱的轻扯,“母亲,您怎么来了?女儿没事的,我就是体虚了些,夫君说多吃,多吃些就好了,母亲,母亲你看。”
邓文馨怕深氏不信忙拉着她,指着桌上的珍馐美味,道:“你看,你看这些,都是夫君精心为我准备的。”
庄名扬皱眉扫了眼桌上的菜,面色铁青,冷声道:“胡闹,久病之人脾胃失调,正所谓虚不受补,这些吃食如何使得,你们便是这样照顾病人的吗?”
庄名扬冷眼扫向一旁伺候的下人,浑身寒气逼人,吓得一旁众人纷纷低头不敢发出丁点声音。
“母亲?这位是?”邓文馨被突然拔高的声音吓得浑身一颤,她茫然无措的看向沈氏。
沈氏擦了擦眼泪,拍着邓文馨的手安抚,“这是你义兄庄名扬,他久不回京,你自然不晓得他,你义兄回京复命,知晓你的事,专程带了医师上门为你医治。”
金莲闻言双眸不由闪过一丝慌乱,忙上前劝阻道:“老夫人您有所不知,前段时间夫人心郁成疾食不下咽,大人可是急坏了,好容易请来了城中名医为夫人医治,这位医士的规矩想必老夫人您也是有所耳闻的,但凡经他手医治的病人,若再由旁人医治了,再想让他医治,可就万万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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