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说你,一向进退有度沉稳谨慎,可为何偏偏一遇到家事就这般冲动妄为,可你这才刚回来,就又闹出这些荒唐事来。
那是你的祖母,纵有千般不是,你也该忍让一二,何况这些年你叔父还是信你护你的,便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你也不该如此莽撞行事。”
昭文帝气的直拍桌子,“朕好不容易才将你给召回来,安生日子还没过几天,就又闹这么一出,竟又闹到朕的跟前来,不过就是个婢女,值得你这般大动干戈?”
“朕命令你,即刻将那个婢女处置了,朕再罚你一个月俸禄以儆效尤,此事就算过去了,如此也算是给众人一个交代。”
萧沛腰背挺的笔直,抬手施礼,“陛下不可, 此人于臣有救命之恩,何况臣留着她另有用处。”
昭文帝诧异看向他,眉头微皱道:“此话何意?一个小丫头能有何用处?便是再有用,也不过是个婢女,你为了这样卑贱之人,忤逆上亲,在祖母的院子里大开杀戒,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你看看,这一堆堆的奏折,都是参你不剃不孝、暴戾弑杀的奏折,你说说,让朕如何堵住这悠悠之口。”
“陛下息怒!”萧沛头贴地请罪。
“臣之所以留着她,除了她曾救过微臣的性命,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她的背后或许牵扯到密信一事。”
“究竟是怎么回事?密信一事有眉目了?”昭文帝紧皱的眉头微松,语气稍有缓和,“起来回话吧!”
“前不久,微臣无意间发现胭脂楼里混入了砗磲国的奸细,臣怀疑密信一事与砗磲国有关,而与砗磲国比邻的正是贤王的封地,臣恐此事与贤王有关。”
“此女是砗磲国奸细不成?”
萧沛犹豫了一瞬,双眸微沉,“尚不得而知,她因受伤失忆,不记得往事,可她身上有诸多疑点,在查清楚此事之前,还请陛下饶她一命。”
“竟有此事,既然她是重要线索,且饶她一命。”昭文帝面色有所缓和,“那这件事,你打算如何平息?”
“微臣对祖母大不敬,有违孝道,弑杀成性天理难容,年后开朝,还请陛下贬谪微臣离京,罚微臣南下剿匪,不灭匪患不得回京。”
萧沛跪地陈情。
昭文帝闻言双眸瞬间亮了起来,笑道:“你小子,早就计划好了是不是?如此倒也是个法子,只是南辰匪患猖獗,你这一去又不知何时才能归京。”
“朕记得你的生辰就在三月,过了年就是你的加冠礼了,如此一来只怕要错过了。”
“多谢陛下记挂,区区加冠礼又怎可与国家安危大事相提并论。”萧沛郑重看向昭文帝。
“贤王辖下匪患频发,朝廷一批批款项拨下,却不见成效,这其中必然有诈,砗磲国奸细已然混入京畿要地,亦不得不防,削藩集权迫在眉睫,还请陛下示下。”
“也罢,削藩一事,就从贤王开始。”昭文帝面色骤冷,“此去凶险万分,你可得给朕全须全尾的回来。”
“臣定不辱命!”萧沛躬身往外退去。
“还有一事!”昭文帝看着萧沛匆匆离开的背影,忙叫住他。
“陛下还有何吩咐?”萧沛转身道。
昭文帝犹豫了一瞬,挥了挥手,“也罢,一切等你回来再议。”
萧沛双眸微敛,并未多问,转身匆匆离开了御书房。
萧沛前脚出了宫,后脚便有人匆忙朝着廷尉府跑去。
廷尉府大堂,一位暗紫色华袍的俊美男子,正低头奋笔疾书,只见他笔下如有风,字迹遒劲一气呵成。
字如其人,人如其字,俊逸缥缈。
“廷尉大人!”探子急匆匆走进大堂,见男子正在练字,急忙止了声,可为时已晚。
男子轻啧了一声,好看的眉头皱起,清冷阴翳的声音响起,“可惜了这字,这可是本廷尉要送给夫人的正旦礼呢!”
探子闻言,颤颤巍巍跪地道:“主子饶命,属下,属下知罪。”
“说吧!陛下打算如何处置萧沛。”陆宴抬眸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嘴角轻蔑的勾起。
“回廷尉。”探子偷偷抬眸看了一眼坐在上首之人,吓得急忙垂眸,只这一眼他便觉浑身血液仿佛被冻住一般,“陛下并未处置萧沛,只申饬了几句。”
“哦!可有查到萧沛其他的罪证。”陆宴起身踱步到探子面前继续问道。
“暂,暂时未查到。”探子看着面前黑色锦靴,吓得伏地,浑身僵硬。
“这世上就没有不犯错的人,若有那便是你无能,本廷尉身边从不留无用之人。”
话落,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地上之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倒在血泊之中。
陆宴低头看了眼脚边的鲜血,一脸嫌弃的抱怨,“就不能杀的体面点,又废了本廷尉一双鞋。”
“主子恕罪,属下下次定会注意。”黑影的声音在空中飘荡,犹如鬼魅一般。
“再有下次,就给本廷尉滚去昭狱领罚。”陆宴抬脚跨过地上躺着的尸体,疾步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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