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啊,恃才傲物呗,我们本科毕业都参加工作了,他还在读研。研究生毕业了也挺好,在地矿局上班,那时候我特佩服安宁,前途无量啊。”
我赶忙插科打诨道:“嗨,年少轻狂,啥也不懂,不提了不提了。”
“那怎么行,必须给天贺兄弟说说。”李志刚直接忽略了我的暗示,“结果,被一个女人骗了,丢了工作,丢了魂儿啊。”
知道我人生中那段阴暗时光的人不多,恰巧,李志刚和郑凯都知道,也怪我当时没什么城府,在最痛苦的那段时光经常找他们喝酒。
“骗了就骗了,多大点事,我二哥的条件,再换一个女朋友不是很轻松的事么。”王天贺看出来了我的尴尬,替我打着圆场。
邓凯则道:“他?要是能换也不至于现在这样吧,去年我还给他介绍我们厂里的厂花,人家的追求者都排了几条街,宁子连见都不见,要我说,他还是没有放下。”
“是啊,高材生呢,现在连一份正经工作都没有,不是我说你,宁子,你只要开口,我的公司永远有你的位置,就你的个人能力,随便不都是一个技术总监吗?”李志刚是不打算给我留下一点面子了。
王天贺看着我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不解,但是他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而是继续听着他们在教训我。
青春的气息终究是没能盖住这世俗的恶臭,似乎饭局的主题也变了味道。
“小天,我跟你说,宁子丢掉工作后,那叫一个惨啊,当时若不是我和邓凯经常帮他,估计都快饿死了,跑去捡垃圾卖纸板,你说,这是一个研究生能做出来的事情?”
“是啊,志刚当时还拿了两万块借给宁子,我们劝他出去摆地摊卖小吃,他还不乐意,人,就怕眼高手低的,你说说,饭都吃不上了,还那么在意面子。”
我满脸堆笑着解释,“不是我好面子,是我没那个手艺啊。”
“谁一生来就会啊,不会学呗。”李志刚呵斥着我,“你就是碍于自己高材生的脸面,摆地摊怎么了,送外卖怎么了,开滴滴怎么了?不丢人!我要是不被家里架着做这个公司,我宁可去送外卖!你就是孔乙己,死要面子活受罪。所以,你今天拿出来那烟我看到就生气,你现在都没个稳定的收入,还不是在我们面前充门面?有用吗?有用吗?宁子?”
我点头称是,每次说到这些事,李志刚都会特别亢奋。我之所以不愿意反驳他,是因为我觉得他的工作压力挺大的。据我了解,他的父亲是经常要插手公司的经营的,父子俩平时闹得不算太愉快,他又不能没有家族的资源支持。
所以,我就成了一个不错的发泄对象,用我的失败来衬托他的伟大,这对于提高他的自信心有很大的帮助。
人都好为人师,教育一个曾经强过自己的人会让身体产生多少内啡肽我不清楚,至少——这会很爽。
为了能让这些老友继续爽下去,所以,我从来没有打算过还钱——即便我有百倍甚至千倍的偿还能力。
用悟本大师的话说,我这种,大概就叫做伪恶吧。
酒局结束时,我默默地去把单子买了。
李志刚和邓凯分别叫了代驾,趁着这个时间,他们和王天贺勾肩搭背的吹嘘着什么。
见我到来,邓凯拍了拍我,“下次,叫着小天兄弟,就是我来请客了,这次给你个面子,以后我们在一起聚,用不着你消费了。”
我笑笑不语。
邓凯继续道:“安宁,你要是真心想做点啥,我们哥们都会帮助你的,你想创业缺钱跟我说,我们不差那点钱,还不还都不是问题,我们希望你好,你懂不懂?”
我点头称是,“现在也不缺钱,勉强能混口饭吃,就是攒不下来啥,所以他的钱拖了这么久。”
终于,他们各自上了车,消失在我的视野中。
王天贺拉过了我,说道:“今天喝的多了,开心。”
我很感动于王天贺还保留着那份本真,这也是我许久没有体会到的感觉了,希望他能一直如我们少年时那般。
“二哥,哪天我们单独聊聊,可好?”他说的很认真。
我回答的也很认真,“好。”
我和王天贺也各自打车离去了。
我回了我的半山别墅,今晚我打算住在这里。
早上的时候,张经理已经告诉我,卫生都打扫好了,必备的生活用品也都配套了齐全,我随时可以回家。
搬过来的目的是想感受下,还有什么欠缺的。
寂寥的庭院只有植物和水塘里的几只鱼,我在庭院里抽了一支烟后便回到了客厅,空旷和寂静无限的扩大了我的孤独。
我几乎要葬身在这孤独之中。
检查了房子里里外外的设施和配套,觉得,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缺少了——除了女主人。
突然,我又迫切的想回到我租住的地方,这里远离谢天明会让我不安。
我同样迫切的需要写下今天的日记,我更迫切的想和小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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