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开口劝无相子给七七赔罪,却见无相子已然转过身,对着七七深深鞠了一躬,姿态恭敬又诚恳——方才追着七七打杀时有多凌厉,此刻道歉的模样就有多坦荡。
“七七姑娘,今日之事全是我的过错。”
他声音沉厚,没有半分敷衍,“是我被片面之词蒙蔽,行事太过冲动,不仅误会了你,还动手伤了你,实在对不住。”
“你心里若是有气,尽可发泄,等后湾村的邪修之事了结,你今日挨了我多少掌、受了多少伤,尽管如数还回来,我绝不闪躲,更不还手。”
七七倒真没料到无相子这般能屈能伸。
她心里的火气虽未完全消散,但看他认错态度如此诚恳,又念及花若溪的面子,再想想此刻后湾村危机四伏,那躲在暗处的邪修还不知何时会冒出来,实在没必要把精力浪费在这种误会之上。
她收敛了眼底的戾气,淡淡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道歉的事,等我们能顺利离开后湾村再说吧!”
话音刚落,一道阴恻恻的笑声突然从密林深处传来,带着说不出的诡异:“桀桀桀……离开后湾村?你们怕是没这个机会了!”
“你们真觉得,今日还能活着踏出这片林子?!”
尖锐如裂帛的怪笑骤然撕裂死寂,像是有无数根冰针扎进耳膜,任小蝶的身影在漫天飞舞的枯叶中缓缓凝实。
谁也没想到,眼前的人竟与此前那个佝偻丑陋、满身腐朽气息的老妇判若两人——
她身着一袭泛着暗光的素白罗裙,青丝如瀑垂落肩头,眉眼是十八岁少女独有的明艳娇嫩,身形也拔高至窈窕纤细,乍一看去,分明是修真界随处可见的清雅散修,唯有那双眼底翻涌的阴鸷,藏着挥之不去的邪气。
若不是这标志性的、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声音,就算此刻擦肩而过,众人也绝无可能将她与那个邪性滔天的老妇联系起来。
“戒备!”
夜冷轩的低喝声刚落,众人已齐齐握住手中灵器,灵力瞬间在周身凝成护体光罩。
花若溪指尖翻飞,瓷瓶中的解毒丸已精准抛向七七与无相子,“快服下,她的邪气霸道,谨防暗算!”
任小蝶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并未阻拦。
在她眼中,这些人不过是困在蛛网上的飞虫,无论做什么挣扎,最终都逃不过被吞噬的命运。
“自寻死路,倒是省了我不少功夫。”
话音未落,她葱白的指尖轻轻一弹。
刹那间,地面轰然开裂,无数漆黑如墨的触手破土而出,每一根都布满黏腻的青黑色黏液,顶端还生着细密的倒刺,带着腐肉般的腥臭味,如潮水般朝众人席卷而来!
这些触手并非凡物,表面隐约浮现着扭曲的符文,移动时还发出“滋滋”的怪响,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其中哀嚎。
“散开!别被缠住!”
夜冷轩足尖一点,身形掠向左侧树干,其他人也立刻四散奔逃。
可那些触手竟似有灵智,在空中灵活地转折,尾部炸开无数细小的分支,如天罗地网般追着众人缠来。
一根触手擦着七七的衣袖飞过,瞬间腐蚀出一片焦黑的破洞,吓得她连忙祭出防御符,金光一闪才堪堪挡住后续攻势。
花若溪飞身跃起,雷蛇剑在手中挽出一道凌厉的剑花,淡青色的剑气如月牙般劈出,将迎面而来的数根触手拦腰斩断。
可断裂的触手断面立刻涌出更多黏液,下一秒便再生出数根新的触手,攻势比之前更猛!
她心中早有计较——在任小蝶的领域中,她已见识过这触手的诡异,寻常刀剑根本无法彻底根除,唯有至阳至刚的力量才能克制。
“就是现在!”
花若溪足尖轻点树顶枝干,身形如惊鸿般拔高,手中雷蛇剑爆发出耀眼的青光,一剑横劈而下!磅礴的剑气如摧枯拉朽般将身前所有触手斩成齑粉,同时她掌心一翻,数十张雷符齐齐飞出,在空中炸开一道金色雷网。
“轰隆——!”
惊雷划破天际,无数道金色雷电如蛟龙出海,径直劈落在那些疯狂再生的触手上。
滋滋的电流声中,触手瞬间被雷电包裹,黏腻的黏液瞬间蒸发,散发出刺鼻的焦糊味。
那些被雷电击中的触手像是失去了所有生机,僵硬地扭曲了几下,便如枯木般坠落地面,再也没有再生的迹象。
“有用!”
花若溪眼中闪过一丝亮色,余光瞥见七七正被数根触手缠住脚踝,身形不稳即将坠落。
她当即踏着剑光俯冲而下,碧落剑横扫,将缠住七七的触手尽数斩断,同时伸手抓住她的后领,猛地将她甩到自己的剑光之上。
“接住!”
一沓雷符精准塞进七七怀中,花若溪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却依旧沉稳,“去帮二师兄和徐师兄,用雷符破了这些邪物!”
话音刚落,她已转身迎向另一波袭来的触手,雷蛇剑与雷电交织,在夜色中划出一道道璀璨而致命的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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