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冷轩与花若溪回到客栈时,何红棉、朱梦瑶等人已在房中等候。
六人围坐桌前,交换着这几日探查的消息——虽未找到城主府的关键线索,却都在街巷中撞见了不少其他宗门的弟子,彼此眼神交汇时,都带着几分试探与警惕。
“如今各宗门怕是都盯着城主府,我们更得藏好身份。”
何红棉指尖敲了敲桌面,“贸然暴露,只会先被城主府盯上。”
众人皆是点头,这两日他们刻意收敛行踪,连外出都默契地用着“小青”“小红”这类临时取的化名,就怕露出破绽。
这般又过了两日,清晨的阳光刚透过窗棂洒进房间,花若溪便坐在窗边,指尖反复掐着引气诀的印诀。
可体内依旧一片沉寂,灵力像是被冻住般,连一丝波动都没有。
她轻轻叹气,正欲起身,门外突然传来店小二洪亮的呼喊:“小青姑娘!小红姑娘!城主府的人来接你们啦!”
“来啦!”朱梦瑶几乎是下意识应了一声,起身就往门外走,刚迈过门槛,脚步却猛地顿住。
她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回头:“我……我怎么会应得这么顺?”
她明明叫朱梦瑶,“小红”不过是随口编的化名,怎么反倒成了条件反射?
看着朱梦瑶纠结到拧起的眉头,花若溪忍不住笑出声:“许是这名字听顺耳了。”
朱梦瑶撇撇嘴,最终还是认命地跟上——总不能在城主府的人面前露馅。
一行人跟着管家模样的人往城主府走,穿过几重庭院,最终被引到了一间雅致的花厅。
厅中站着位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见他们进来,立刻拱手笑道:“几位姑娘可算来了!我是府里的陈管家,都安排妥当了,若你们能得夫人青眼,日后在府里站稳脚跟,说不定还要劳烦姑娘们多提携我几分呢!”
花若溪上前一步,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谦卑,眼底却藏着几分冷静:“管家说笑了,我们不过是些靠技艺讨生活的人,哪敢提‘提携’二字?往后在府中,还需管家多照拂才是。”
她说着微微欠身,既没露怯,也没显得过分热络,恰好符合“小青”这一身份该有的姿态。
陈管家听了这话,脸上的笑意更浓,连忙引着他们往内院走去。
既是识趣之人,陈管家也不打算端着架子。
引路时,他脚步稍缓,压着声音将寂城主的喜好透了底:“城主偏爱西域进贡的墨玉,听曲只爱《广陵散》的残段,夫人那边……”
他顿了顿,目光掠过花若溪手中的锦盒,“夫人素来喜静,唯独对活物上心些。”
穿过三道雕花木门,待客厅的沉香气息扑面而来。
陈管家刚退到门边,花若溪便觉一股无形的压力骤然压下,像是有座无形的山迎面砸来。
她指甲掐进掌心,才勉强稳住身形,余光里,夜冷轩几人的脸色已白得像纸。
“化神期的威压……”夜冷轩喉结滚动,声音发颤。
花若溪却悄悄松了口气——这威压虽重,却留了三分余地,显然只是个下马威。
珠帘后传来翻动书页的轻响,寂城主的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陈管家选的人,倒还有几分定力。”
他指尖敲了敲桌案,“把你们的本事亮出来,若能让夫人开口说句话,赏你们进入内院修行的机会。”
朱梦瑶第一个上前,水袖一甩便旋身起舞。
与那日在别院不同,她今日的舞步里多了几分巧思,每一次转身都恰好避开烛火的光影,裙摆扫过地面时,还带出细碎的银铃声响。
花若溪看在眼里,悄悄将掌心的锦盒打开一条缝——里面的天蝉正安静地伏着,翅膀上的金线在暗处泛着微光。
轮到花若溪时,她没有弹琴,也没有跳舞,只是将锦盒放在桌上,轻轻揭开盖子。
天蝉似是受了惊扰,振翅飞起,绕着珠帘转了一圈,最后竟停在了城主夫人垂落的衣袖上。
死寂瞬间被打破。
珠帘后的夫人缓缓抬眼,目光落在天蝉上,又慢慢移到花若溪身上,许久才开口,声音柔得像春水:“这小东西倒通人性。”
寂城主显然没料到夫人会开口,眼中闪过惊喜,当即拍板:“既然夫人喜欢,你们便都留下吧!”
他看向朱梦瑶,“你方才的舞不错,往后可常到夫人院中小坐。”
朱梦瑶正愣神,被花若溪用手肘戳了一下,才慌忙应声:“谢城主恩典,小女……小女小红,谢过城主与夫人!”
“小红?”寂城主挑了挑眉,似是觉得有趣,“倒是个顺口的名字。”
珠帘后的夫人也轻笑一声,那笑声透过珍珠的缝隙传出来,竟让满室的沉香都添了几分暖意。
走出待客厅时,朱梦瑶还在盯着自己的鞋尖发呆。
花若溪凑过去打趣:“小红姑娘,往后可得多仰仗你在夫人面前美言几句了。”
朱梦瑶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生无可恋:“别叫我小红!等出了这秘境,我再也不想看见你,更不想听见‘小红’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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