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山议事殿内,沉香袅袅缠绕着梁柱,袁秋水指尖捏着储物袋的绳结,袋中隐约传来细碎声响。
面对皓月仙尊暗含劝诫的目光,她眉峰一挑,语气里满是冷意:“仙尊这话问得奇怪,此人害我弟子险些殒命,难不成还要我备下灵茶仙果,将她当贵客招待?”
皓月仙尊执起茶盏抿了口,瓷杯与茶托相碰发出轻响,语气放缓了几分:“袁长老的怒气我懂,但你身为青云宗长老,行事需顾全宗门体面。”
“黎瑶瑶有错不假,可云境城黎家在仙门世家之中颇有分量,真要把事做绝,难免落人口实。”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中静坐的万剑宗掌门万豪,话锋转向对方:“我瞧万剑宗规矩森严,想必也有关押犯事者的牢狱,与其将黎瑶瑶拘在储物袋里,不如暂交万剑宗看管,也好给黎家留些颜面,免得日后两家生了嫌隙。”
话音刚落,袁秋水正要开口反驳,万豪已放下茶盏,指尖叩了叩桌面,笑声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仙尊这话我可不敢应,万剑宗确实有牢狱,但黎瑶瑶既非我门中弟子,行事又牵扯甚广——先是咬着青云宗弟子不放,转头又指证灵虚宗之人,谁知道再查下去,她还能牵扯出多少人和事?”
他身子微微前倾,眼底的笑意淡了几分,话里藏着深意:“这烫手山芋,万剑宗可接不住,若黎瑶瑶在我们牢里出了半点差错,青云宗、灵虚宗再加上黎家,三方的怒火都要烧到万剑宗头上。”
“届时外人难免揣测,我们是不是想借着黎瑶瑶做些什么手脚,这名声我们可担不起。”
“我万剑宗虽不惧事,但也绝不会平白给自己找麻烦。”万豪最后一句话落,殿内的气氛顿时沉了几分。
这皓月仙尊莫非当他是傻子不成,真是笑话,若不是看在秋水的面子上,他早就阻止他们在这种小事上浪费他的时间,现在还想让他接这种烂摊子,想的倒是美!
袁秋水听得这话,当即转头看向皓月仙尊,唇角勾起一抹讥诮:“仙尊听见了?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是万掌门不愿接这麻烦。”
她话音一转,语气陡然冷厉:“还有一事,我得提醒仙尊,在黎家之人赶到紫薇山前,最好约束好灵虚宗的弟子,别让他们靠近青云宗的院子。”
袁秋水抬手按在腰间佩剑的剑柄上,眼神锐利如刀:“方才黎瑶瑶亲口说,她做的所有事,都是受了仙尊门下真人的小弟子水灵儿指使。”
“若是黎瑶瑶在黎家来之前有任何闪失,到时候青云宗追究起来,可就别怪我们把这笔账,算在灵虚宗头上了!”
皓月仙尊脸色微变,手中的茶盏晃了晃,茶水溅出几滴落在锦袍上,他却浑然未觉——袁秋水这话分明是在警告,若是灵虚宗敢暗中动手,青云宗便要借黎瑶瑶之事,与灵虚宗彻底撕破脸。
紫薇山议事殿内,袁秋水一番话掷地有声,字字句句都没给皓月仙尊留余地,那直白的质疑,几乎是明着点破对方或许存了“灭口”的心思。
花若溪站在一旁,看得心头暗爽。
她早觉得万掌门对自家师父态度不一般,方才万豪明里暗里维护袁秋水的模样,更是让她笃定——这万掌门对师父的心意,绝对不只是同辈情谊那么简单。
向来以沉稳自持闻名的皓月仙尊,此刻脸色也沉了下来,眼底翻涌着压抑的怒意,放在袖中的手不自觉攥紧:“袁长老多虑了!我灵虚宗乃名门正派,绝做不出此等阴私龌龊之事!”
“名门正派?”袁秋水轻嗤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仙尊这话,还是留着说服自己吧!毕竟我对灵虚宗,对仙尊您,可半分信任都欠奉。”
她话音落下,殿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寒意一点点漫开,在场众人皆噤若寒蝉,没人敢再开口打破这死寂。
僵持许久,万豪终于起身打圆场,他笑着抬手压了压,语气缓和下来:“好了,此事既然要等黎家之人到了再一同商议,眼下也不必急着争执,小轩,你先带各位下去歇息吧!”
“是,掌门。”万轩应声上前,对着殿内的年轻弟子们微微颔首。
他们本就坐立难安,见状纷纷起身行礼,躬身退出了大殿。
花若溪自始至终都被黎莫愁紧紧牵着,对方掌心的温度带着担忧,看向她的眼神里更是裹着心疼与愧疚,仿佛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花若溪心中又暖又无奈,正想开口安慰黎莫愁几句,却见水灵儿提着裙摆走了过来。
她身姿摇曳,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眼眶泛红地看向花若溪:“青璃师妹,你没事吧?都怪我,当初没拦着瑶瑶,没想到她竟对你做出那般事来……幸好你平安无事,不然的话,我……”
“不然怎样?”花若溪突然歪了歪头,语气天真得像个不懂事的孩子,眼底却藏着一丝冷意,“若我真的死了,水师姐是要随我一同去了,以死谢罪吗?”
这话一出,水灵儿脸上的柔弱瞬间僵住,嘴唇嗫嚅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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