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战天刚踏出铁匠铺,巷口的热闹就扑面而来,比起之前走的主干道,这边街巷更杂也更鲜活。路边摊贩支着摊子吆喝,有卖糖画的老头手腕转得飞快,糖浆淋在石板上,转眼就凝出兔子、凤凰的模样,引得小孩围着蹦跳;隔壁摊位摆着五颜六色的兽皮饰品,摊主举着块泛着银光的狐皮,跟客人吹嘘是三阶银月狐的皮毛,耐磨还能驱寒;不远处还有杂耍班子表演喷火,壮汉仰头喷出一团火球,吓得围观人群惊呼,随即又爆发出喝彩声,铜钱丢进铜盆里叮当响。
他顺着人流慢慢走,街边店铺五花八门,有卖丹药的药馆,门楣上挂着“凝神丹”“淬体散”的木牌,药香飘出老远;有卖魔兽精血的商行,橱窗里摆着透明玉瓶,暗红精血在瓶中晃动,贴着标注等级的标签;还有成衣铺、兵器铺穿插其间,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混在一起,烟火气十足。原主记忆里的帝都总带着几分疏离,亲身体验才觉真切,连路边小狗追着蝴蝶跑的模样,都比记忆里生动不少。
逛到西街拐角,一阵嘈杂声忽然传来,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龙战天本没打算凑热闹,可隐约听见女孩的啜泣声,脚步不自觉顿了顿,挤开人群走了进去。
圈子中央,俩瘦小的身影跪在地上,身前摆着块破旧木板,上面用炭笔歪歪扭扭写着“卖身葬父”四个字,木板旁还躺着个盖着破布的男人,看身形早已没了气息。那是对双胞胎姐妹,看着也就十三四岁,个头差不多高,都穿着打满补丁的粗布衣裳,料子磨得发亮,裤脚还短了一截,露着细瘦的脚踝。俩人脸蛋黑乎乎的。
姐妹俩紧紧攥着对方的手,身子止不住发抖,哭声细细的,带着怯意又藏着倔强。而她们面前,站着个穿着华丽锦袍的年轻男子,身形消瘦,面色苍白,眼神轻佻,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身后跟着四个凶神恶煞的家丁,正是帝都出了名的纨绔——李家大少李博文。
李博文用脚踢了踢地上的破木板,语气轻佻又恶劣:“卖身葬父?俩小丫头片子,长得还挺标志,跟爷走,爷给你们爹找块‘好地方’埋了,不比扔乱葬岗强?”
左边带泪痣的女孩咬着唇,抬头瞪他,声音发颤却坚定:“我们只卖身给肯好好葬我爹的人,不跟你走!”
这女孩叫林晚星,妹妹叫林晚月,她们爹叫林老实,是贫民窟里的采药人,娘早亡,父女三人靠采药勉强糊口。两天前林老实上山采药,不慎坠崖,还是邻居大叔好心背回来,可伤势太重,今早刚断了气。姐妹俩走投无路,才来街头卖身葬父,没成想遇上李博文。
李家在帝都算不上顶尖,却也是实打实的二流势力,族里有人在朝中任职,底下还握着两家商行,家底厚实,在圈子里能说上几分话。李博文是李家二老爷的独苗,打小被宠得无法无天,爹娘疼、长辈惯,年纪轻轻就染上一身纨绔毛病,喝酒赌钱、调戏姑娘是家常便饭,仗着家族势力在帝都横冲直撞,寻常人家被他欺负了,也只能忍气吞声,连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
之前也有人不服气跟他掰扯,转头就被李家找了由头打压,家破人亡的都有,久而久之,没人再敢招惹这尊瘟神。他更是变本加厉,见着合眼缘的姑娘就想强抢,行事霸道又嚣张,帝都百姓见了他,都得绕着道走,背地里没少骂他缺德,可没人敢摆到明面上。
这次撞见林晚星姐妹,见俩姑娘是美人胚子,又没背景好拿捏,立马动了歪心思,本以为能顺顺利利把人带走,没成想栽在了龙战天手里,挨了打还丢了脸,跑在路上又气又怕,心里把龙战天恨得牙痒痒,暗自发誓一定要找回场子。
李博文被怼了一句,脸色瞬间沉下来,伸手就要去掐林晚星的脸:“小丫头片子还敢跟爷顶嘴?给脸不要脸!带走!至于这死鬼,直接扔乱葬岗喂野狗,还省得麻烦!”
家丁们立马围上来,伸手就要去拉姐妹俩。林晚星和林晚月吓得缩在一起,眼泪掉得更凶,却死死护着身前的尸体,不肯撒手。围观的人窃窃私语,都知道李博文蛮横,李家势力又大,没人敢上前阻拦,顶多摇摇头叹气。
龙战天站在人群里,看着眼前的一幕,眉头皱了起来。他向来不爱管闲事,可看着俩小姑娘绝望的模样,心里莫名动了恻隐之心。尤其是李博文那句“扔乱葬岗喂野狗”,更是让他心里添了几分火气。
李博文见手被躲开,脸色更沉,骂骂咧咧道:“不知死活的贱丫头,给脸不要脸,今天就算抢,也得把你们带回去!”说着冲家丁使了个眼色,几人立马伸手去拽姐妹俩的胳膊,力道粗蛮得让俩女孩疼得闷哼。
龙战天实在看不下去,抬脚上前,伸手一把扣住其中名家丁的手腕,稍一用力,对方就疼得惨叫出声,手腕以诡异角度扭曲,其他家丁见状都顿住动作,转头看向他。
“哪来的野小子,敢管老子的事?知道我是谁吗?”李博文转头瞪向龙战天,语气嚣张,眼神里满是不屑,压根没把这个看着年纪不大、穿着低调的少年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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