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宇连忙把桌上的断杆都捡起来,送到张叔面前:“那我都给您,您可别嫌弃。”张叔接过断杆,随手码在桌边,笑着说:“嫌弃啥,这些都是好东西,晒干了泡软,编小筐正合适。”说完,他又低下头,继续编织,手指动得更快了,筐壁渐渐往上收拢,已经能看出一个椭圆筐的形状。
陆沉坐在小宇旁边,学得格外快。他本来就心灵手巧,跟着江家女儿看了两遍,就掌握了编织的窍门,此刻已经编好了半个花环。他选的杆儿粗细均匀,编出来的纹路整齐,比小宇的规整多了。他从带来的布包里掏出几朵干向日葵花,还有几枝风干的小雏菊,小心翼翼地插在花环的缝隙里,用细麻绳固定好。那些干向日葵花的花瓣虽然有些卷曲,颜色也不如夏天时鲜亮,却透着一股自然的野趣,和编织的向日葵杆相得益彰。
“编完这个大花环,我再编几个小篮子,”陆沉转动着花环,欣赏着自己的作品,笑着对小宇说,“用细一点的杆儿编,小巧玲珑的,放瓜子、放干果正合适,比塑料篮环保,还带着草木香,吃起来都觉得香。”他说着,又拿起一根细杆儿,开始琢磨小篮子的编法,手指在杆儿间灵活地穿梭,很快就编出了一个小篮子的底。
小宇看着大家都在认真编织,也静下心来,继续完善自己的花环。他又续了几根杆儿,慢慢调整着圆圈的弧度,虽然还是有些歪歪扭扭,但比刚开始好多了。江家女儿时不时过来指点他两下,教他怎么调整纹路,怎么固定干花。最后,江家女儿从自己带来的干花束里,挑了几枝柔软的干芦花,插在他的花环上,雪白的芦花轻轻晃动,瞬间让这个不太规整的花环变得生动起来。
“你看,歪歪扭扭才特别呢,”江家女儿帮他把最后一朵干花固定好,笑着说,“这是独一份的‘宇字号’花环,就像你种的‘宇字号’向日葵,不是长得最周正的,却是大家最惦记的。不完美才真实,这样才有意思。”
小宇捧着自己的“作品”,心里暖暖的。这花环确实不算好看,圆圈有些歪,纹路也不整齐,可每一根杆儿都是他亲手弯的,每一朵花都是他亲手插的,带着他的汗水和心意,看着格外亲切。他把花环凑到鼻尖闻了闻,草木的清香混合着干花的微香,还有一丝炭火的暖意,好闻极了。
炭火在铁盆里噼啪作响,火星时不时蹦跳出来,又很快熄灭,把每个人的脸都烤得红扑扑的。活动室里的笑声此起彼伏,有人在讨论编花环的技巧,有人在炫耀自己的成果,还有人在商量着明年要种更多的向日葵,编更多好看的东西。张叔已经编好了一个小筐,放在桌上,引得大家纷纷称赞;陆沉的小篮子也快编好了,小巧精致,看着就让人喜欢;江家女儿的花环已经编完了,金灿灿的,插满了干花,像一朵永远不会凋谢的向日葵,格外漂亮。
小宇看着手里的花环,又看了看大家手里的筐子、篮子,突然明白,仓库里那些晒干的向日葵杆,并没有被闲置,此刻它们都变成了手里的花环、筐子,变成了能摸得着的温暖,变成了大家生活里的一部分。从春天播种,到夏天开花,再到秋天收获,冬天编织,这些向日葵从来都没离开过大家,它们以不同的形态,陪伴着大家走过四季。
屋外的风还在呼啸,可活动室里却温暖如春。小宇捧着自己歪歪扭扭的花环,心里满是欢喜。他知道,这个冬天,这些用向日葵杆编出来的东西,会带着田野的气息,带着大家的情谊,陪伴着每个人度过寒冷的日子。而明年,当向日葵再次在田里绽放,又会有新的杆儿、新的花盘,变成新的惊喜,继续陪伴着大家,周而复始,生生不息。这大概就是生活最美好的样子,从土地里收获,在时光里编织,把平凡的日子,过得温暖而有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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