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古镇落了场冷雨,苏晚裹着毛毯坐在民宿窗边,看着玻璃上凝结的水雾,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沈聿送的木盒。盒盖上的梅枝纹样被磨得有些发亮,就像这段时间沈聿的温柔,细密地渗进了她的生活,却也搅乱了她心底早已沉寂的情愫。
前一晚,江辰特意从市区赶来,带了她爱吃的桂花糖藕,坐在炉火旁和她闲聊。他没提沈聿的事,只笑着说刚拍到一组古镇雨夜的照片,构图里有她工作室设计的榫卯灯,暖黄的光映着雨丝,像“会呼吸的温柔”。苏晚听着他轻快的语气,看着他眼底熟悉的默契,心里却莫名发堵。
她不是迟钝,沈聿的心意昭然若揭——他会记得她不吃香菜,每次订外卖都特意叮嘱;会在她和原住民沟通受挫时,连夜整理出古镇家族谱系,帮她找到突破口;甚至在她随口提过想看某本绝版的古建筑书籍后,辗转托国外友人淘来,扉页还细心夹了书签。这些好,沉甸甸的,却也让她想起了陆泽曾经的甜言蜜语。
离婚那年的冬天,陆泽也是这样,说要给她一个“安稳的未来”,转头却拿着她省吃俭用攒下的钱,去给林薇薇买奢侈品。那些破碎的承诺,像一根拔不掉的刺,藏在她心底最深处。如今沈聿的温柔越是真切,她就越是恐慌——她怕自己再一次错付真心,怕所有的体贴不过是另一场精心编织的谎言。
项目组聚餐那晚,有人起哄让苏晚说说“理想型”,沈聿坐在她对面,目光温和地望着她,江辰则靠在门框上,笑着摆手说“别为难苏姐”。苏晚握着酒杯,喉咙发紧,半晌才勉强笑道:“我现在只想搞事业,爱情这种事,随缘吧。”
话音落下,桌上的气氛瞬间冷了几分。沈聿眼底的光暗了暗,却还是举起酒杯解围:“苏晚对事业的专注,值得我们所有人学习。”江辰也跟着附和,可苏晚却不敢看他们的眼睛,只低头盯着杯中的酒,心里翻江倒海。
那晚她喝多了,回到民宿后趴在马桶上吐得昏天黑地。迷糊间,她摸到手机,指尖在江辰和沈聿的联系方式里反复徘徊,最后却只给夏冉打了电话。电话接通的瞬间,她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带着哭腔问:“冉冉,你说,我还能再相信爱情吗?”
夏冉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才轻声说:“晚晚,不是所有感情都会重蹈覆辙。陆泽是渣男,但不代表所有人都是。沈老师的体贴是真的,江辰的默契也是真的,你不能因为一次伤害,就把自己锁起来。”
挂了电话,苏晚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望着窗外的雨帘,想起了很多事。想起和陆泽刚结婚时,她也曾满心欢喜地规划未来,最后却落得一地鸡毛;想起在青瓦古镇溪边,江辰那句“山有起伏,水有曲折,人生也是如此”的点拨;想起沈聿背着她去诊所时,宽厚的背脊和沉稳的心跳。
她拿出手机,翻到江辰给她拍的那张溪边背影照,照片里的自己站在夕阳下,身姿舒展,眉眼间没有一丝阴霾。那是她离婚后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自由的、完整的。而沈聿的出现,又让她感受到了被珍视、被呵护的温暖。
可她还是怕。怕再次投入真心后,会迎来又一次背叛;怕自己习惯了这份温柔,就再也没了独自前行的勇气;更怕在两个人之间做选择,最后既辜负了别人,也委屈了自己。
第二天清晨,沈聿照旧来送早餐,却发现苏晚眼底的红血丝。他没多问,只默默递上一杯温热的蜂蜜水:“要是累了,今天就多休息会儿,测绘的事我来盯。”苏晚接过水杯,指尖触到杯壁的温度,喉咙突然哽住,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只化作一句“谢谢”。
江辰来拍晨雾中的古镇时,看到苏晚独自站在老槐树下发呆。他走过去,把刚拍的照片给她看,轻声说:“你看这雾,看着浓,太阳出来就散了。有些事,不用急着做决定,跟着心走就好。”
苏晚抬头看向他,他的眼神清澈而坦荡,没有丝毫逼迫。她忽然明白,自己的挣扎从来不是因为两个人不够好,而是因为过去的创伤让她失去了相信的勇气。她需要的不是立刻做出选择,而是先和自己和解,先抚平心底的疤痕。
那天下午,苏晚主动找沈聿聊了一次。她坦诚地说了自己的顾虑:“沈老师,你很好,是我还没准备好。过去的经历让我对感情很胆怯,我怕辜负你的心意,也怕再次受伤。”
沈聿听完,没有丝毫责怪,反而温和地笑了:“我明白。我不会逼你,也不会给你压力。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尊重你,也会一直支持你的事业。”
走出房间时,苏晚抬头望了望天空,雨已经停了,云层里透出一丝微光。她知道,内心的挣扎不会立刻消失,可至少她迈出了第一步——正视自己的恐惧,也坦诚面对别人的心意。至于爱情,或许不用急着去相信,先学着重新接纳,慢慢等待心给出答案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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