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半边天,锦衣卫的议事厅里,烛火通明,将众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林越坐在主位上,面前的案几上,铺满了密密麻麻的卷宗和一张偌大的京城舆图。秦玉、阿蛮、林清雪、苏青凝,还有锦衣卫的几位百户,都围坐在案几旁,眉头紧锁,气氛凝重。
“这些是近期各地上报的黑旗卫残余活动的线索,足足有二十余份。”秦玉拿起一份卷宗,递给林越,指尖划过卷宗上的字迹,“江南的粮仓失窃案,江北的官银被劫案,西域的驿站遇袭案,还有西南边境的几个军寨,都遭到了不明身份之人的偷袭。但这些人极为狡猾,每次作案后,都能迅速撤离,不留任何痕迹,我们派去追查的探子,连他们的衣角都没摸到。”
林越接过卷宗,快速翻阅着,眉头越皱越紧,手指重重地敲在案几上:“江南的粮仓失窃案,丢失的是运往京城的十万石粮食;江北的官银被劫案,被劫的是朝廷下发的军饷;西域的驿站遇袭案,损毁的是西域各国送往京城的奏折。看起来是各自为战,实则处处透着蹊跷,这些案子,都指向了京城。”
“蹊跷在哪里?”一个名叫王虎的百户忍不住问道,他是锦衣卫的老人,跟着林越出生入死多年,性子最是直率,“林千户,这些案发地点,横跨江南江北,相距千里,作案手法也各不相同,有的是明抢,有的是暗偷,不像是同一伙人所为啊。”
“你错了。”林越放下卷宗,站起身,走到舆图前,拿起一支狼毫笔,在地图上的几个红点上重重一点,“你看,江南粮仓在京城以南,是京城的粮食命脉;江北官银在京城以北,是朝廷的财政支柱;西域驿站在京城以西,是京城与西域的联络枢纽。这些地方,都是京城的咽喉要道,黑旗卫的目标,从来都不是那些粮食和银子,而是想断了京城的命脉,让京城变成一座孤城!”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纷纷凑近舆图仔细查看,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阿蛮瞪大了眼睛,指着地图上的红点,语气里满是震惊:“林大哥说得对!这些地方,都是京城的命脉所在。黑旗卫这是在围点打援,先断了京城的手脚,再伺机而动,图谋不轨!”
“不止如此。”林清雪走到舆图前,手指点在地图上的一个黑点上,那里正是万蛊谷的位置,“这个地方,是万蛊谷。之前我们在万蛊谷擒获的毒娘子,就是黑旗卫的人,她炼制的噬魂蛊,能操控人的心智,让中蛊之人变成行尸走肉。若是黑旗卫将这种蛊虫投入京城,散播在水源或者粮食里,后果不堪设想,到时候整个京城都会变成人间炼狱。”
苏青凝脸色凝重,补充道:“更可怕的是,我们至今不知道黑旗卫的核心据点在哪里,也不知道他们的首领是谁,甚至连他们有多少人,分布在哪些地方,都一无所知。每次我们查到一点线索,线索就会被掐断,就像上次在城郊的破庙,我们剿灭了一伙黑旗卫,却只抓到了几个小喽啰,连个管事的都没抓到,那些小喽啰嘴里也撬不出半点有用的信息。”
秦玉叹了口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语气里满是无奈:“黑旗卫的组织太严密了,比蛛网还要密。他们的人,遍布朝廷和江湖,眼线众多,我们的一举一动,恐怕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前几天我派去江南的探子,刚到江南就失踪了,至今杳无音信,十有八九是被黑旗卫的人暗害了。”
议事厅里陷入了沉默,只有烛火跳动的噼啪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众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林越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目光在卷宗和地图上来回扫视,大脑飞速运转,试图从这些杂乱无章的线索中,找到一丝突破口。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一份不起眼的卷宗上,那是关于墨香斋的卷宗,他眼睛猛地一亮,伸手将那份卷宗抽了出来。
“这份卷宗,是关于墨香斋的?”林越拿起那份卷宗,快速翻阅着,眼神越来越亮,“墨香斋的柳掌柜,柳如烟,之前帮我们解读过前朝地图,她的父亲,好像也是锦衣卫?”
秦玉点了点头,走到林越身边,看着卷宗上的名字:“没错。柳掌柜的父亲柳长风,当年和你爹林啸天是同僚,两人一起在黑旗卫做过卧底,交情匪浅。后来你爹身份暴露,被黑旗卫追杀,柳长风也跟着失踪了,生死不明,朝廷派人调查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最后只能不了了之,甚至还有人说,他是畏罪潜逃了。”
“畏罪潜逃?”林越冷笑一声,声音里满是不屑,“我爹和柳伯父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忠君爱国,怎么可能畏罪潜逃?这里面,一定有猫腻,柳伯父的失踪,绝对和黑旗卫脱不了干系。”
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在墨香斋的位置上画了一个圈,又在城郊破庙、江南粮仓、江北官银的位置上,分别画了几个圈。然后,他用一根红线,将这些圈连了起来,红线在地图上交织,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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