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押着为首的蒙面人回到南司时，已经是深夜子时。南司的大门紧闭，朱红色的门板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只有门房的小窗还亮着一盏油灯，昏黄的光从窗缝里透出来，在地上投下一小块光影。他上前轻轻敲门，门环撞击门板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没过多久，门房老张披着外套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盏油灯。他打开门，看到林越押着一个被反绑的蒙面人，顿时惊讶地张大了嘴，手里的油灯都差点掉在地上：“林校尉？这……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深夜带回个蒙面人？是抓的劫匪吗？”
“嗯，是在城西巡逻时遇到的。”林越点点头，语气平静，“他们一共五个人，在巷子里拦路抢劫，被我制服了一个，其他四个跑了。我有要事向李百户汇报，他今晚在南司值班吗？”
“在！在！”老张连忙点头，侧身让林越和蒙面人进来，“李百户今晚值夜班，一直在大堂处理公文呢，还没休息。我这就去通报李百户，你先在大堂外等一会儿。”
林越押着蒙面人走到大堂外的台阶下，让他靠墙站着，自己则守在旁边，防止他逃跑。蒙面人靠在墙上，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肩膀的疼痛。没过多久，大堂的门被推开，李奎穿着一身深蓝色的便服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份叠好的公文，显然是被老张打断了工作。
李奎走到台阶下，看到林越押着的蒙面人，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林越？你这是在哪抓的人？深夜巡逻怎么还带了个劫匪回来？城西又出什么事了？”
“回百户，是在城西富民街西头的小巷里抓的。”林越把巡逻时遇到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包括遇到五个蒙面人的地点、对方的攻击方式、自己如何制服为首的蒙面人，最后特意补充道，“百户，我发现这个蒙面人的蒙面布上，有一股淡淡的西域香料味——跟之前抓张顺时，他身上的西域香料味，还有在破庙官银劫案现场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我怀疑，这些盗匪可能跟黑旗卫有关。”
李奎的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他走到蒙面人面前，蹲下身，示意林越解开对方脸上的蒙面布。林越上前，轻轻解开绑在蒙面人脸上的布条，露出一张满是胡茬的脸，颧骨很高，眼神里满是恐惧。李奎拿起那块黑色布条，放在鼻尖闻了闻，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布条上确实有一股淡淡的香料味，不是中原常见的檀香、沉香，而是西域特有的安息香味道，之前在张顺的身上、破庙的黑旗标记旁，他都闻到过这种味道，绝不会认错。
“看来黑旗卫真的在城西活动，还可能跟这些盗匪有勾结。”李奎站起身，眼神凝重，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这些盗匪说不定就是黑旗卫发展的外围成员，负责在城西打探消息，或者做些拦路抢劫的勾当，给黑旗卫提供资金。你能在巡逻时发现异常，还制服了盗匪，从他身上找到跟黑旗卫有关的线索，做得很好！”
他转身对着大堂内喊了一声：“来人！”很快，两个穿着锦衣卫制服的校尉从里面跑了出来，立正站在李奎面前：“百户，有何吩咐？”
“把这个盗匪关进南司的牢里，严加看管。”李奎指着蒙面人，语气严厉，“给他上镣铐，不许给他水和饭，让他好好反省反省。明天一早，我亲自审问他，看看能不能从他嘴里问出更多关于黑旗卫的消息。”
“是！”两个校尉齐声应下，上前架起蒙面人，往牢房的方向走去。蒙面人被架着走的时候，还回头对着林越和李奎喊道：“官爷！我错了！我跟黑旗卫没关系啊！我就是个普通的盗匪，平时就在城西抢点钱，从没跟黑旗卫的人接触过！求你们放了我吧！”
李奎没有理会他的喊叫，等两个校尉押着人走远了，才转头对林越说：“林越，你这次立了大功。不仅在深夜制服了拦路抢劫的盗匪，维护了城西的治安，还敏锐地发现了他们跟黑旗卫可能有关的线索，为咱们追查黑旗卫的案子提供了新的方向，也为下个月十五的埋伏做了准备。”
林越连忙拱手道：“这是卑职应该做的，不敢居功。多亏了百户之前的叮嘱，让我留意城西的异常情况，还提醒我注意黑旗卫的动向，我才会这么警惕，发现蒙面布上的香料味。”
“你不用谦虚。”李奎笑了笑，拍了拍林越的肩膀，语气里满是赏识，“你的成长很快，从之前抓张顺，到后来追查官银劫案，再到现在深夜制服盗匪、发现黑旗卫的线索，每一次都没让我失望。尤其是这次，面对五个盗匪的围攻，你不仅能全身而退，还能制服为首的人，说明你的实力和应变能力都有很大提升，已经是咱们南司不可多得的好手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明天一早，我就把你这次的功绩和发现的线索，一起上报给指挥佥事，给你记一功。之前我跟你说过，只要你能摸清黑旗卫的动向，或者找到跟他们有关的重要线索，就帮你申请升总旗。现在你已经找到了关键线索，离升总旗又近了一步。好好干，以后南司还要靠你这样的年轻人挑大梁，对抗黑旗卫，守护城西的百姓。”
林越心里一喜，连忙再次拱手：“谢百户！卑职一定继续努力，绝不辜负您的期望，尽快查清黑旗卫的底细，找出他们的老巢，为朝廷除害，也为之前被黑旗卫伤害的百姓和校尉报仇！”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李奎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林越的胳膊，“时间不早了，你巡逻了大半夜，肯定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还要再审问那个盗匪，你也早点休息，养足精神，说不定明天还需要你的帮忙。”
“是！卑职遵命！”林越应下，对着李奎行了一礼，转身走出南司的大门。
深夜的风带着凉意，吹在脸上，却让林越格外清醒。他抬头看了看天，月亮挂在深蓝色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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