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问你什么你来答什么,倘若有一句谎话...........”杨知恒语气一顿。
武延璟立刻会意,提刀架在方大虎脖子上,恶狠狠的说道:“若有一句谎话,那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是是是,请老爷来问,小人不敢有半句谎话”方大虎忙道。
“我问你,你们造反以来,杀了多少无辜百姓,又抢了多少东西,糟蹋了多少妇女?”杨知恒眼神不善的看着他。
“快说”张长贵见有“立功”机会,张口呵斥。
“老爷明鉴”方大虎哭丧着脸。
“自起兵.......哦,不不,造反以来,小人一个杀过十六人,不过都是民愤极大的士绅恶豪,觉没伤过一个贫苦百姓的性命”
杨知恒一愣,立刻咬牙道:“我怎么有点不信”
“小人绝不敢欺瞒老爷,请老爷去百姓中随便寻人问,一问便知,倘若我坏过一个贫苦百姓性命,请老爷杀我头便是”方大虎语气傲然。
杨知恒抬起头来,和余信对望一眼,使了个眼色,自有人去百姓中问。
良久之后,有人回报,方大虎说的居然一点不错。
杨知恒顿时对他刮目相看,语气也柔和了几分:“你虽没有亲手杀人,不过因你而死之人,却也不少,你这颗脑袋暂且寄下”
方大虎大喜,连连磕头。
“你去把那祸害百姓,乱杀无辜之人给我挑出来”杨知恒冷冷的说道。
“这.........”方大虎略一犹豫。
“你不想去?怎么?怕坏了你兄弟义气?那也使得,你们这一路走来,裹挟百姓,抢夺财物,淫辱妇女,不知道多少人因为你们家破人亡,这事无论是官府还是我这里,都要有个交代,你既讲义气,那就借你人头一用好了”杨知恒斜睨着他,冷笑连连。
方大虎眼珠乱转,想了一会,一口气终于松了下去,哭丧着脸道:“是”
杨知恒命人压着他去指认恶徒,回过头对曹玉杰道:“曹兄,小弟有一事请教,还请曹兄赐教”
“在下表字文壁,杨兄唤我表字即可”曹玉杰弯腰回礼。
“好,文壁兄,请问这南阳府,何处有无主荒地?能容这些百姓开垦,休养生息”
曹玉杰蹙起眉头静静思索,杨知恒不敢打断他思路,只是盯着他看,眼神颇为焦急。
“啊,杨兄.........”
“在下表字守拙,请文壁兄直呼表字便可”杨知恒匆忙之间给自己起了个字。
曹玉杰果然大为欣慰,拱手道:“守拙兄,从这里向西走......大概一天的路程,有个平阳谷,原是唐王殿下的赐田,是有人家的,不过这几年旱情严重,百姓早就逃光了,里面荒地足有万亩,足够百姓开垦,又有鸦河支流流过,唐王产业,没人敢于觊觎,倒是个好地方”
说着上下打量杨知恒,神色古怪道:“至于如何占了那里,你和郡主娘娘......这个......交情莫逆,到时修书一封,想必世孙殿下定会卖你这个面子”
杨知恒哭笑不得,尴尬无比,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绣画,见她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忍不住转回头来,摸了摸鼻子,颇有些为难。
“这个.....这个.....还有没有别的选择?”
曹玉杰认真的想了半晌才道:“其他地方或许有,但我不知道啦”
杨知恒颇有些为难,脚下踱着步,低头沉思。
“郎君既然肯舍下性命救了这些百姓,怎么又为一片荒地犹豫?”绣画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杨知恒猛地抬头,只见绣画一双大眼定定的凝视着他,紧接着红唇一动:“千万人的性命,和你我的面子,孰轻孰重,郎君应当知晓”
她的声音似乎穿越了时空,从九天翱翔而下,一直钻进人心里。
杨知恒鼻子一酸,忽然伸手把她抱在怀里,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谢谢你.........”
绣画反手抱住他,声音带着哽咽,伏在他耳边说:“谁让我嫁了你这样一个混蛋,我告诉你,郡主之事可没过去...........”
“那我任由夫人责罚便是”
光天化日之下,两人就这么抱在一起窃窃私语,后面还有几千双眼睛看着,在后世极为平常之事,在这个时代还是有些惊世骇俗。
余信等人相视一笑,纷纷转过身去,只若未见。
曹玉杰万般失落,心如死灰,转过身去,抹了抹眼睛。
袁慧深深的看了抱在一处的两人一眼,眼神闪烁,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色一红,嘴角一勾。
“老爷,人都带来了”张长贵咋咋呼呼的声音传来。
抱在一起的两人相视一笑,松开了手。
只见武延景、张长贵,还有几个余信的手下,押着十几个人走上来,这些人个个被五花大绑,满脸恐惧,一边走一边喊冤。
“就这么几个?”杨知恒奇道,照理说这帮人造反一个月,不应该这么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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