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变了”三字一出口,院子里顿时静谧下来,三个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脚步声响,孙小姐从屋子里跑出来,站在台阶上,也是面上变色。
院墙外忽有喧哗之声渐起,隔着院墙,那声音就仿佛是无数匹马在奔腾,声音越来越大,中间夹杂着几声惨叫。
“那是什么声音”绣画声音发颤,忽然伸手拉住了杨知恒的袖子。
“小姐,速速收拾东西,趁着城门还没关,赶快走...........绣画,还不去收拾东西”孙正首先反应了过来,跺着脚大喊。
孙小姐和绣画毕竟是女人,还是见过世面的女人,流贼一旦破城,女人的下场她们再清楚不过,这时都有点慌了神,一齐往屋里跑。
“你们收拾东西,我去外面看看”杨知恒还是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慢慢向院子外面走。
“你去哪儿?”孙正一把扯住他。
“去县衙看看,想办法把孙大典救出来,对了,我要的堂贴你弄好了吗?”杨知恒推开他的拉扯。
“弄好了”孙正从怀里摸出几张纸递上来。
杨知恒打开看看,那只是几张白纸,上面印着一个大印,用小篆写着“锦衣卫北镇抚司右千户所”
“你想怎么做?”孙正认真道。
“总要见机行事,这县城里若是闹起来,就更不好救人,须防牢子们狗急跳墙”杨知恒收起堂贴,拱了拱手。
孙正扯着他不放:“万事小心,我这边收拾完,就去县衙找你”
杨知恒笑了笑,在他手上轻拍几下,小声说:“前辈放心,我不会冒险”
走到正房门口时,见绣画站在台阶上凝视着他,眸子里带着几分担忧。
杨知恒对她微微一笑,挥了挥手,大步走了出去。
从二门出了院子,便是前院了,那是房东段老头的地盘。
杨知恒出了门,把二门关上,刚刚回过头来,面前便是一个人影,吓了他一大跳,拍着胸脯道:“你怎么在这里,吓了我一跳”
只见段老头站在他面前,因为身高的原因,他仰着头看杨知恒,眼神颇为怪异。
“老人家有什么事吗?”看他白发苍苍的样子,杨知恒也不计较他的无礼,柔声问道。
连叫了几声,这段老头忽然一笑,歪着头道:“公子请借一步说话”
杨知恒莫名其妙,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
“老人家若无别事,烦请让一让,在下实在有事........哦,等我回来,再来找你如何?”他尽量耐心的说话,侧过身子就要绕过他。
段老头笑得越发古怪,伸手拦住:“公子这锦衣卫腰牌,可否借给小老儿看看,唉,人老了,就总是好奇.........”
“这有什么........”杨知恒下意识的把腰牌拿在手里。
段老头忽然手一动,也不知道怎么,腰牌已经到了他手里。
“当日小老儿还是手重了些,唉,谁让他要挡我的路呢”段老头轻轻抚摸着腰牌,轻轻的说着。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像一柄重锤,在杨知恒心坎上狠狠一下,他脸上变色,失声道:“是.....是你......”
段老头微微一笑,脚下轻轻一点,整个人便如鬼魅一般悠忽而至,等到杨知恒反应过来,手上穴道一麻,已经被他拿住,顿时半边身子发软,再也反抗不得。
“你还是乖乖听话,老夫送你一场大富贵.........”段老头手上使力,杨知恒身子不由自主的跟着他走。
他正要张嘴喊叫,却听段老头在他耳边轻声笑道:“你尽管喊,院子里那两个美娇娘........啧啧啧,老夫老了,对女人没什么兴趣,不过城里的春风楼想必很是欢迎他们......”
“你到底是谁?”杨知恒立刻闭嘴,脸上满是惊愕和失措。
“你跟我来,我自然告诉你.......”段老头脚下不停,拉着他进了外院正房,进屋见一老妪,乃是段老头的老妻。
夫妻两个对望一眼,同时一点头,老妪走到墙边一面巨大的架子前,那架子上放着书籍、瓷瓶等物。
老妪用力一推,“隆隆”声中,架子应声而开,露出后面一个大洞,倾斜而下,洞里未点烛火,黑乎乎的,一阵阵冷风扑面而来,吹得杨知恒连打几个寒颤。
段老头扯着他,大步走进洞去,洞壁上留得有油灯,老妪拿出火折子,点燃了几盏,洞里顿时有了光明,虽然微弱,总比黑漆漆强。
老妪点燃灯火,便退了出去,又是“隆隆”声响,架子被关上了。
段老头一手扯着杨知恒,一手从墙上摘下一盏油灯,拿着前行,几步后便走到了尽头。
杨知恒被他拉得踉踉跄跄,抬头去看,只见最里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张画像,画像上画着一人,头戴幞头,腰围玉带,脸型略宽,身材偏胖,手中捧着一本书,端坐读书,乃是岳飞岳武穆。
这画颇大足有半人多高。
段老头扭过头来,嘿嘿一笑,手指一松,放开了杨知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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