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旗在夜色中越来越近,马蹄声踏碎了山神庙的寂静。
许糯糯看着地窖里的李主簿,又瞥了眼账册上“王县令”的名字,心头寒意渐起。
这哪里是巧合,分明是王县令怕李主簿活着查出猫腻,竟和青狼帮串通好杀人灭口!
如今他们救了李主簿,等于直接站到了王县令的对立面。
也不知道先前她闯入县城一事,那王县令是不是带记得她,总之,目前的的状况就是十分凶险。
庙外传来兵卒的呵斥声:“都给我仔细搜!帮主说那老东西就藏在这庙里!”
赵勇握紧短矛,嗓子眼儿都吊起来了:“糯糯,要不咱们把这老头交出去?免得连累大伙儿……”
几个新加入的流民也跟着附和,眼里全是藏不住的恐惧。
“这可咋整啊,官兵啊!”
“咱们跟官兵作对,那不是找死吗?”
许糯糯却突然合上账册,塞给张铁柱:“把这东西藏好,比银子还金贵。”
她转向李主簿,语气冰冷:“你想活命,就得听我的。”
说着从空间摸出一套最破旧的粗布衣:“换上,装作我们队里的老杂役。”
又对阿墨道:“把青狼帮的尸体拖进地窖,再撒点迷魂香掩盖血腥味。”
阿墨动作麻利,提着尸体就往地窖里扔,迷魂香粉末一洒,血腥气果然淡了不少。
许糯糯走到庙门后,对众人压低了声音:“等会儿他们进来,都装作被土匪劫持的流民,谁也不许乱说话。”
庙门被一脚踹开,十几个兵卒举着火把冲进来,为首的正是王县令的亲信,腰间佩着长刀,目光毒辣,像要咬人一般扫过众人。
“人呢?”他踹了脚缩在角落的王二婶。
王二婶吓得瘫在地上,话都说不囫囵,只是一个劲儿地哆嗦。
“青狼帮的人呢?看见一个穿官服的老头没有?”亲信又问,语气里透着一股子不耐烦。
王二婶浑身打颤,哪里敢搭腔。
亲信目光落在扮成杂役的李主簿身上,见他满脸泥污,手背上还有新添的划伤——许糯糯特意让他蹭的——皱了皱眉:“这老东西是谁?”
许糯糯抢先道:“是我们队里的老人,刚才被土匪打伤了,吓傻了都。”
她语气里带着几分讨好,又带着几分惊惶,把一个受了惊吓的流民形象演得活灵活现。
正说着,一个兵卒突然喊道:“头儿,柴房有血迹!”
亲信带人冲向柴房,许糯糯心头一紧。
却见张铁柱早已按她说的,把青狼帮的血混着泥土抹成打斗痕迹,还扔了几件流民的破衣服。
亲信踢了踢破衣服,语气不耐烦:“看样子是流民和土匪火拼了。”
他环视一圈,没看见什么官服老头,也没看见青狼帮的活口,显然是觉得那老头已经死了。
“一群废物,跑了就跑了!给我烧了这庙,免得留下痕迹!”亲信一声令下,兵卒们立刻去搬柴禾。
许糯糯趁机“哀求”:“官爷行行好,我们的干粮还在里面呢……”
亲信嫌她碍事,一脚把她踹开:“滚!再啰嗦连你们一起烧!”
许糯糯被踹得一个趔趄,跌在地上,又赶紧爬起来,带着众人“惊慌失措”地跑出庙门。
刚到山坡下,就听身后“轰”的一声,山神庙燃起熊熊大火,映红了半边天——兵卒们竟真的以为李主簿死在了火里。
跑出很远后,众人瘫在地上喘气。
李主簿脱了粗布衣,对着许糯糯拱手:“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只是李某如今无处可去,还请姑娘收留,若是能平安回到州府,王某必有重谢!”
许糯糯刚要拒绝,林萧突然开口:“李主簿可知青州政局?”
李主簿一愣,随即苦笑:“青州原是靖王封地,可半个月前传言靖王失踪,州府上下乱成一团,官员们各自勾结,连匪徒都成了他们的爪牙……”
林萧眼神一凛,对许糯糯低声道:“收留他,最多三日,我带他离开,绝不拖累队伍。”
许糯糯看着远处仍未熄灭的火光,心头沉甸甸的——县令的人烧庙灭口,显然没打算放过他们,就算不收留李主簿,这趟浑水,他们怕是已经蹚进去了。
只是不知道这林萧到底是什么身份,莫非真是某个皇家子弟,还是说是传言里失踪的靖王?
要知道,她队伍里可是有两个外貌不一般,且当初受伤被她捡回来的。
按照时间来看,半个月前,那应该和救林萧的时间接近,阿墨早了十来天。
如果林萧真是那什么王爷,那还是赶紧走了的好。
她抬手,示意众人起身。
“走,咱们找个安全的地方。”
阿墨走上前,扶起李主簿,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李主簿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但也没说什么。
队伍又重新上路,只是这次,气氛更加沉重。
王二婶跌跌撞撞跟在后面小声嘀咕:“这官兵比土匪还狠啊,说烧就烧。”
张铁柱压低了嗓门:“可不是,这年头,谁知道哪个是好人哪个是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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