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何金花犹犹豫豫,右手捏着自己左手的手指,反复摩擦,低垂着眼眸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张小伟也不着急,只是用手中的笔头,有节奏地敲打笔记本的纸张。
时间过去了三分钟,何金花似乎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缓缓开口道:“我、我跟万大豪是六年前认识的,那时候我喜欢他,可是他却喜欢另一个女人,一直都不接受我的追求。”
“你说的那个女人是谁,叫什么名字?”张小伟趁何金花说话的间隙问道。
“叫秦柳莉,她有一个女儿,明明秦柳莉有自己的女儿,不是一个人过日子,万大豪却还是喜欢她,我不甘心, 所以就……”何金花说着声音小了下来。
“所以什么?你害了秦柳莉是吗?”张小伟追问道。
“我知道秦柳莉也喜欢万大豪,但是她有一个女儿,她一直想撮合我和万大豪,可是她横在中间,我和大豪在一起总是有道槛,那天我就想,要是秦柳莉不在了就好了……”何金花抬起头来,似乎认了命,含着泪水的眼睛看向众人。
“我没有特意去害她,只是听她说最近异常事件发生了很多,想要买张醒神符,我就去买了张便宜的醒神符送给她。我知道便宜没好货,如果符是假的,就如了我的愿,如果符是真的,那我觉得也就这样吧……”
何金花闭上眼睛,两行泪水从脸颊滑落,她略带哭腔的话语声仍在继续。
“醒神符是从哪里买的?”张小伟提出了一个新问题。
“不认识,被一个女人拉到小巷子里卖给我的,怕我不相信,她说还要给我演示一下,我说不用,直接就买了。”
“后来呢?”
“后来就发生了异常事件,我听说,她被影响走出房门,然后被几个男人在大街上扯去衣服,被欺负,后来自杀了。我听到消息的一刻,我没有感觉很开心,只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平时不痛,只要想起来就会痛。”
“那你不是间接害死了秦柳莉,你没有想过万大豪送你符箓,是为了害你吗?”张小伟问道。
“我想让自己忘记,我会自己骗自己,如果符是真的,一切就让他过去,如果符是假的,那这一切就是对我的惩罚。”何金花说道,“大豪想害我,我心甘情愿。”
“秦柳莉的女儿叫什么名字,知不知道这件事?”张小伟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一边问道。
“她的女儿叫李夏,可能知道这件事吧,都不重要了……”
何金花丧气地说道,她眼里的光彩与陈兆一开始见到她时,失去了大半,似有一层雾蒙在上面。
“等等,你说她女儿叫什么?”张小伟抬起头,那一刻他真的以为自己听错了。
“李夏。”何金花又重复了一遍。
单立薇直接走到门口,叶磊还在这里,她直接问道:“万大豪和李夏还关在你们所里吗?”
“万大豪关了三天,处罚完就放出来了,李夏情节比较严重,判了一个月,还在刑期。”叶磊说道。
“走,我们去提审李夏。”单立薇说道。
张小伟将笔记本合上,看着已经控制不住情绪,捂着自己脸哭泣的何金花说道:“你就在这里好好休养吧,关于你做的事情,一切结束后治安所会对你进行处罚。”
不等她回应,张小伟便带着队友们走出病房,跟着单立薇赶往治安所。
“看来,万大豪和李夏都不像我们想得那么简单,他们迷惑了我们的视线,在下着更大的一盘棋。”路上张小伟沉着脸说道。
“他们的目的呢?”白瑶问道。
“除了复仇,我想不到其他的目的,他们想清理掉一切与秦柳莉死亡有关的人。更详细的,或许我们见到李夏就清楚了。”陈兆说道。
众人进入治安所,表明来意,由警员领着进入到地下的牢房。
“左边是女牢,顺着走廊走过去,李夏就在7号房。”年轻的女警员指着他们左侧幽深的走廊说道。
“好,谢谢你,接下来我们自己过去吧。”张小伟点头表示感谢。
牢房在走廊两侧按顺序排列,左侧是是单数,右侧是双数。近半的房间中都有人,都是女囚犯,多数都是面黄肌瘦,昏黄的灯光下更是这样。
治安所只会提供勉强的温饱,毕竟许多人进治安所,都是生存不下去,故意犯罪,想要进牢房混几天“好日子”。
治安所不是福利机构,首犯还有商量的余地,第二次大概率就要被逐出城外了。到时脱了城籍,是在半辖区苟且偷生,还是去野外听天由命都为时已晚。
女囚犯的目光不敢接触单立薇一众人,抬头看了一眼,便又缩回了角落。当一个人成为了法师,那么他便与普通人之间有了鸿沟般的区别。
陈兆不会觉得自己有太多的优越,他一直警醒自己,核爆面前,人、大象、蚂蚁都没什么差别。换到这个世界,面对异常时更是这个道理。
他变强从来不是为了当人上人,而是想把选择的权利抓在自己手上。牢房中的脸在他的眼前掠过,仿佛是在映照他失败后的样子,他坚信,不会有这一天。
七号牢房并不需要他们走出很远,多数的牢房都是四人混住,轮到了李夏,恰好轮了空,只有她一人在牢房中。
与几天前,李夏的状态一般无二,她正躺在狭窄的床上,眼睛直直地望着上方,走神了许久,陈兆等人靠近,她也没有丝毫的反应。
“李夏。”张小伟拍了拍铁栏杆,叫了一声。
李夏这才坐起身,站起身来,走到了铁栏杆前,愣愣地看着四人。
“不太对劲……”
张小伟内心警惕起来,右手按住了他的袖口,那是他藏着兵器召唤符的地方。
【李夏(伪):如果你把她当作真正的李夏,那么你就错了,这是由分身符幻化出来的身体,蕴含了本体的一部分灵魂,平时可以按照一定的模式行动,必要时可以受本体控制】
李夏呆滞的双眼灵动起来,她露出微笑说:
“你们还是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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