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车的鸣笛声划破滨海市清晨的薄雾,林辰坐在副驾驶座上,指尖始终攥着那个透明防水袋。袋里的账本被血水浸得发皱,纸页边缘还沾着几根陈默的头发,他每隔几分钟就会低头看一眼,像是在确认这用命换来的证据没有消失。车窗外,街景飞速倒退,早餐店的蒸笼冒出白雾,晨跑的人戴着耳机掠过,可这寻常的烟火气,却压不住他心头的沉重——陈默还在急救室里抢救,赵天雄像条毒蛇藏在暗处,这场仗,才刚刚开始。
“师傅,麻烦再快点。”林辰声音沙哑,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脚下又踩了踩油门,急救车的警报声更急促了些,在空旷的马路上回荡。
抵达市第一医院时,张磊已经带着两个刑警在门口等候。他穿着便衣,领口别着隐形记录仪,看到林辰下车,立刻迎上来:“陈默怎么样?账本还在吗?”
“还在抢救,账本在这儿。”林辰把防水袋递过去,目光扫过张磊身后的刑警,“赵天雄那边有动静吗?”
“技术科已经锁定了他的车,凌晨三点从码头离开后,就去了城东的‘观澜国际’别墅,我们的人已经在周围布控了。”张磊接过防水袋,小心翼翼地放进证物箱,“不过这账本得先做笔迹鉴定和指纹提取,确认是原始证据才能用。你先跟我去做份笔录,把码头的情况详细说一下。”
林辰点头,跟着张磊往医院的警务室走。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护士推着治疗车匆匆走过,手术室的灯还亮着,红色的“手术中”三个字像块石头压在林辰心上。他想起五年前在特战旅,陈默为了帮他挡训练弹,胳膊被擦伤,还笑着说“林哥,这点小伤不算啥”,可现在,那个总爱咧嘴笑的年轻人,却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生死未卜。
警务室里,张磊打开笔录本,钢笔在纸上划过的声音格外清晰。林辰从面馆找老李打听消息,到接到陈默的求救电话,再到仓库里和刀疤强的打斗,每一个细节都说得清清楚楚,没有遗漏。当说到刀疤强脸上的刀疤时,张磊的笔突然顿住:“你确定是刀疤强?三年前边境缉毒案,我们都以为他死在火并里了。”
“不会错,那道疤从额头到下巴,穿过右眼,我永远忘不了。”林辰指尖敲击着桌面,“他现在是赵天雄的打手,这说明赵天雄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境外,说不定还有毒品交易。”
张磊皱起眉头,在笔记本上写下“刀疤强 境外关联”几个字:“我们会查这条线。对了,你有没有发现,仓库里的汽油味特别重?技术科在现场提取到了汽油残留,怀疑他们本来想烧了仓库,毁尸灭迹。”
林辰心里一沉——他当时只想着救陈默,没注意到汽油的异常。如果不是陈默及时打电话,他赶到时,恐怕只剩下一片火海,账本和陈默的尸体,都会被烧得一干二净。
“笔录先到这儿,你留在医院等陈默的消息,有情况立刻给我打电话。”张磊合上笔记本,起身准备走,又突然回头,“小心点,赵天雄知道你拿到了账本,肯定会对你下手。我已经安排了两个便衣在医院门口盯着,有可疑人员会立刻通报。”
林辰点头,送走张磊后,他走到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坐下。窗外的阳光越来越亮,透过玻璃照在地面上,形成一道长长的光斑。他掏出手机,翻出和陈默的聊天记录,最后一条还停留在“找到账本了”,再往上翻,全是陈默发来的消息:“林哥,我找到份兼职,能攒钱去泰山了”“林哥,今天看到有人欺负老人,我把他赶走了”,字里行间都是年轻人的热血和真诚。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突然灭了。林辰立刻站起来,心脏狂跳。医生推门出来,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谁是陈默的家属?”
“我是他朋友,他怎么样了?”林辰冲过去,声音带着颤抖。
“手术很成功,刀避开了心脏,但失血过多,还需要在ICU观察48小时。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他自己的意志了。”医生拍了拍林辰的肩膀,“别太担心,他还年轻,身体底子好,醒过来的几率很大。”
林辰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些,他跟着护士去ICU门口看了一眼——陈默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各种管子,脸色苍白得像纸,可胸口还在微微起伏。“谢谢你,医生。”林辰声音哽咽,眼眶有些发红。
离开ICU,林辰去医院楼下的便利店买了瓶矿泉水。刚拧开瓶盖,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他犹豫了一下,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带着电子合成的杂音:“林辰,想救陈默,就把账本交出来。今天晚上十点,老城区的废弃工厂,一个人来,别报警,否则你永远别想再见到他。”
电话瞬间被挂断,林辰的手指猛地攥紧,矿泉水瓶被捏得变形,水流了出来。他知道这是赵天雄的圈套,可陈默还在ICU里,一旦对方对陈默下手,后果不堪设想。他立刻给张磊打电话,把对方的要求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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