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色,后藤一里背着沉重的吉他背包,像往常一样,低着头,慢吞吞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她的影子在身后被拉得很长,和她此刻的心情一样,带着点无精打采的颓丧。
路过那个熟悉的小公园时,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破旧的秋千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像是在无声地邀请。
一里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将吉他小心地放在旁边的沙地上,自己则坐上了那个冰冷的秋千板,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晃荡着。
“看到半杯水,乐观主义者会说,‘还有半杯水呢’;悲观主义者则会说,‘只剩半杯水了’……”
她无意识地喃喃自语,这是她最近在某个角落里看到的句子,此刻却像为她量身定做一般,精准地戳中了她的心绪。
“我……果然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悲观主义者吧……”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立刻就用力地摇了摇头,自我否定如同条件反射,
“不,不对……我连悲观主义者都算不上吧?悲观主义者至少还是什么……思考人生的哲学家?我……我大概就像水塘里的蜉蝣,朝生暮死,连思考‘半杯水’的资格都没有……渺小,透明,毫无价值……”
她越想越沮丧,整个人都缩了起来,仿佛想把自己藏进秋千的阴影里。
周围孩子们的嬉笑声、家长们温柔的呼唤声,都像是从另一个遥远的世界传来,更加反衬出她的孤独。
她下意识地伸出双手,在空中虚握着,仿佛那里真的有一把吉他。
手指开始笨拙地、无声地在空气中按弦、拨动,嘴唇微微开合,用几乎听不见的气音,哼唱起即兴编造的、充满了自怜和迷茫的旋律:
【……我是角落里的影子,阳光下的尘埃。
弹奏着无人听见的旋律,期待着不可能的喝彩,
弦在振动,却发不出声音,
我在人群中,却像隔着玻璃……
这样的我,真的可以吗……真的能……触碰到谁吗……
不成调的、丧气十足的自我表白,
来自不成调……丧气十足的一里。】
在寂静的空气中悄然消散,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激起。
发泄了一番后,一里感觉胸口那股憋闷感似乎稍微减轻了一点点,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疲惫。
她叹了口气,从秋千上跳下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弯腰拎起沉重的吉他,决定回家,回到那个唯一能让她感到些许安心的“堡垒”。
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开时,不远处街道上走过的一群人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是……Rosaria的成员们?
她认出了邻居冰川纱夜和冰川日菜,还有凑友希那、今井莉莎她们。
她们似乎刚结束聚会,正有说有笑地走着。
一里下意识地就想缩起脖子,把自己藏起来,即使是认识的人,她也想避免任何不必要的社交。
然而,她的视线却猛地定格在了人群中央——那里,夹杂着一个陌生的少年身影。
那个少年……黑色的头发,略显单薄的背影,安静地走在她们中间。
这个搭配,这个场景……一瞬间,后藤一里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一个她以为早已被时间掩埋、只存在于记忆深处的名字,带着难以置信的力量,猛地撞进了她的脑海——
朝斗?
不……不可能……一定是看错了……只是背影有点像而已……她用力眨了眨眼睛,试图看得更清楚些。
但就在她犹豫、自我怀疑的这几秒钟里,那群人已经说笑着走远了,拐过街角,消失在暮色之中。
一里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空荡荡的街角,半晌,才苦笑着摇了摇头,低声自语:“肯定是最近练习太累,出现幻觉了……怎么可能呢……他明明已经……”
她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将吉他盒的背带攥得更紧了些,拖着更加沉重的步伐,向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机械地吃完晚饭,一里便立刻钻进了二楼自己的房间。她熟练地打开衣柜的门,里面并非挂满了衣服,而是被精心改造成了一个小小的、充满安全感的秘密空间。
柔软的垫子,贴满喜欢的乐队海报的内壁,还有她心爱的吉他。
她抱着吉他蜷缩进去,轻轻关上了柜门,仿佛将外面那个令她无所适从的世界彻底隔绝。
只有在这样绝对私密的空间里,她才能稍微放松下来,指尖流淌出真实的音符。
她练习了一会儿,试图用音乐驱散脑海中那个不切实际的幻影。
就在这时,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发出了“滴滴”的讯息提示音。
一里停下弹奏,好奇地点开。是户山香澄发来的消息。
【香澄:一里酱!晚上好呀!我决定了,我要组建一支乐队!就像Rosaria那样闪闪发光的乐队!一里酱的吉他弹得那么厉害,来当我们的吉他手好不好?我们一起用音乐让大家都开心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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