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saria……完了。友希那……她不会再需要我了。一个看不见的吉他手,一个……累赘。”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那弧度比哭还难看。
坐在旁边秋千上的一里,被他话语里那股浓烈的、自毁般的寒意惊得缩了缩脖子。她抱着膝盖,小心翼翼地偷瞄着朝斗紧绷的侧脸,努力消化着他话语里的信息。
“为什么要这样想……冰川同学,明明……前几天,你还在畅想旅行啊!”
“她们……都变了。” 朝斗的声音飘忽,带着深深的疲惫,
“莉莎……她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担忧和……怜悯。沙绫……她似乎只想小心翼翼地避开所有会让我‘难过’的话题。有咲……她比平时更沉默了。而友希那……”
提到这个名字,朝斗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她……她甚至不愿意再跟我进行一次拥抱!她不再需要我的曲子,不再需要我的吉他,不需要我的歌声…也不再需要我!”
心灰意冷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他颓然地靠在秋千背上,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对着虚空,也像是对着自己,吐出了那句如同判决般的话语:
“友希那虽然暂时失声了……但她不会再需要冰川朝斗这个无法演出的成员了……Rosaria,从那一刻起,就已经死了。”
他说得斩钉截铁,仿佛这就是无可辩驳的真相,是他所有痛苦的根源。
当他在房间里说出那段话时,说出Rosaria不会长久时,居然只有自己的两个姐姐立刻发出了质疑、发出了疑问,也就是说,Rosaria,早就已经形成了两个团体。
想到这,朝斗的心都沉落下来,他无声地摸索了一下,抖开了有希那的手,拾起了他的盲杖。
“朝斗!你要去哪?”
这是纱夜的声音。
“朝斗!”
这是日菜的声音。
“……”
这是大家的沉默。
于是,朝斗离开了居所。
一里静静地听着,小小的眉头越皱越紧。她虽然不善言辞,心思却异常敏感。
朝斗话语里巨大的悲伤和笃定的“被抛弃感”让她感到窒息,但某个念头却如同黑暗中顽强闪烁的萤火,在她脑海中越来越清晰。
她犹豫了很久,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终于鼓起勇气,怯生生地、却又异常清晰地开口,声音像投入死水的小石子:
“冰川同学……您……您方才说,友希那前辈……失声了?”
朝斗没有回应,沉浸在自怨自艾的阴霾里。
一里深吸一口气,声音提高了一点,带着一种孩子气的、执拗的认真:
“那个……我……我以前在书上看到过……心因性的失声……好……好像是……要在情绪受到……很大很大的……冲击的时候……才会突然……发不出来的……友希那前辈,也是这样的原因吗?”
她顿了顿,努力组织着语言,小小的脸上满是困惑和努力思考的神情:
“那……那么……冰川同学……您……您好好想想……”
她的目光紧紧锁住朝斗失魂落魄的侧影,一字一句,像小小的锤子,敲打着被悲伤和愤怒蒙蔽的真相:
“友希那前辈……她……她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发不出来声音了呢?”
“是……是因为……谁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让她……让她受到了……那种‘很大很大’的冲击吗?”
“是因为什么事件,才会让她如此崩溃呢?我觉得从这个角度思考,或许事情可以得到解决……”
“因为,我就是一个很悲观的人……总是把事情想得很糟糕!总是到最后才发现都是自己的怯懦,导致了问题的加剧。”
听着努力劝说自己的一里,朝斗淡淡地笑了笑,“一里啊,你可真是个善良的女孩,相信我,克服自己的勇气去尝试,你这样的性格也会被人喜欢上的哦。”
道理他也明白,但是情感上却始终过不去,人啊,就是这么的别扭,友希那或许也正因为什么打击而情绪失落,两个情绪失落阴暗爬行的人,能聊出什么好结果来呢?
一里脸色一红,低下头不敢再说话,刚刚,是不是朝斗直接称呼自己的名字了呢……还有……她这样草履虫的存在,真的能被人喜欢上嘛?
我没有奢求过什么……冰川朝斗,已经带给了我足够多的光芒,哪怕只是每天下午的一段时间的陪伴,也足够了。
“有冰川同学在……有冰川同学这个朋友……”她低下头,缓缓说道,“我就感觉很足够了。”
“这可不对哦……”朝斗缓缓说道:“命运不会顾及你的想法,它会残酷地夺走你珍视的东西,哪怕,你曾经根本没有想过这样东西会丢失。一里,你要学会去面对自己的内心,你告诉我,你难道会愿意习惯孤独这种情绪嘛?就因为你的名字跟孤独一个音?”
“我……我不知道,我一直都是这么过下来的。”一里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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