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调整完毕【六千五百字大章,友希那,莉莎重要剧情。】
友希那的房间,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空气,只剩下令人窒息的黑暗和冰冷的地板触感。
她像一只受伤的小兽,紧紧蜷缩在床角最深的阴影里,下巴死死抵着膝盖,仿佛要将自己揉碎、塞进那个狭窄的安全角落。
散落在地上的乐谱碎片,那些曾承载着她雀跃音符和爸爸赞许目光的纸片,此刻在她模糊的泪眼中,只是一团团扭曲、嘲弄的黑色墨迹,嘲笑着她的无能,嘲笑着她信仰的崩塌。
爸爸的话语,冰冷、沉重,一遍遍在她脑海里回响,如同永不退潮的寒流,冲刷着她摇摇欲坠的心防。“放弃音乐”、“我的音乐人生,都是一场泡沫”、“不要学我”……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她最柔软、最崇拜的地方。那座名为父亲的高塔,她仰望、攀登、试图触摸其光辉的圣殿,在她眼前轰然坍塌,扬起的不是尘埃,而是足以淹没她的绝望。剥离掉那些模仿父亲的唱腔、技巧、对旋律的理解……她还剩下什么?一个空洞的躯壳?一个连自己声音都找不到的失败者?
Rosaria……朝斗发来的新旋律片段,那充满生命力的音符依旧在她心尖跳跃,但她喉咙发紧,声带像被冻结。她觉得自己像个可悲的赝品,一个注定要沿着父亲失败轨迹滑落的复制品。
手机屏幕固执地亮起,是朝斗的新消息,还有莉莎一连串关切的询问,后面跟着一串串焦急的小猫表情。可她的手指悬在冰冷的屏幕上,却连一个简单的“嗯”都打不出来。世界被这厚重的窗帘隔绝,连同她自己的心跳声,都显得那么遥远而微弱。
“友希那!友希那酱!”
莉莎的声音,带着一种穿透性的、不容忽视的焦急,隐隐约约地穿透了紧闭的窗户玻璃,像一根细针,试图刺破这层厚重的茧。
友希那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瑟缩了一下,把脸更深地埋进膝盖,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熟悉的声音带来的刺痛。她不想见任何人,尤其是莉莎。那个永远活力四射、笑容像小太阳般能融化一切阴霾的莉莎。
此刻莉莎的存在,只会让她感觉自己身处更深的、无法逃脱的泥沼,更加污秽不堪,她无法注视那样的阳光。
“友希那!我知道你在里面!阿姨告诉我了!你把自己关起来,连饭都不好好吃!”莉莎的声音更清晰、更近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显然她正站在自家阳台上,对着这扇紧闭的窗户,对着这片象征绝望的黑暗喊话。
回应她的,只有房间内死一般的沉寂。
莉莎在阳光明媚的阳台上,眯着眼,担忧地凝视着对面那扇仿佛吞噬了所有光线的窗户。她能想象友希那蜷缩在里面的样子,就像……就像几天前得知朝斗病情时的自己,那种被巨大的、无法理解的黑暗瞬间吞噬的恐惧和无助。
一股强烈的酸涩感涌上莉莎的喉咙,为什么,唯有她甘愿一直承担压力呢?因为她是个更为身边人考虑的圣人。
莉莎用力地吸了一口气,那空气带着阳光的暖意,却无法驱散她心头的沉重阴影——关于时间,关于生命的脆弱,关于“失去”那冰冷的触感。她不久前才被这阴影彻底笼罩过。
“友希那……”莉莎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少了些刚才的急切,多了种沉甸甸的、与八岁年纪不符的沉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我不知道你爸爸到底跟你说了什么,能让你这么难过……难过到要把自己关在黑暗里,连饭都不想吃。但是,你知道吗?”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地穿透玻璃,敲打着友希那的耳膜,“看到你这样,我们……我们真的都很害怕,也很心疼。”
“朝斗……”莉莎顿了顿,这个名字让她心头一紧,她下意识地握紧了阳台冰凉的栏杆,指节微微发白,“他这几天,一直在拼命地写新歌,和纱夜姐日菜姐排练,看起来很忙……可是,在昨天排练间隙,或者只是路过窗边,我都能看到他……他会停下来,看着你家的方向。”
莉莎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深切的感同身受,“他的眼神……好失落,好难过。就像……就像Rosaria最重要的那颗星星,突然不见了光亮。他一定……一定非常非常想念你的声音,想念我们的主唱。”
“有咲昨天偷偷拉住我,声音都快哭出来了,她说,‘莉莎,友希那是不是讨厌她了?是不是她做错了什么?’”
“沙绫虽然没说话,但她抱着她的鼓棒,坐在那里发呆的样子,整个人都蔫蔫的……Rosaria,少了你,友希那,就像……就像一幅画被抽走了最鲜亮、最核心的那抹色彩,只剩下灰蒙蒙的一片,没有生气,没有方向。”
莉莎长长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那份关于“失去”的沉重感暂时压下去。她不能再想朝斗了,至少现在不能。她必须把话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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